好在长孙璃见好就收,在她发彪之前配合她将衣服给穿好了,发冠也束好了,两个人便乘着马车风风火火的去了礼部衙门。
礼部那边显然也已经接到了消息,对于他们二人的到来一点意外都没有。
相反的,那些官员从上到下,对他们展现了无比的热情。
“摄政王,摄政王妃,陛下寿辰需要准备的器物及菜品清单早就已经让陛下过目了,陛下那边也没什么异议,各地方呈上来的礼单礼部这边也已经整理好了,也没有遗漏,剩下的就是宴会当天的一些流程,还需要跟两位商议一下。”
礼部尚书是一个年纪刚才四十的中年人,逢人便带三分笑,他一边给长孙璃和君月染介绍寿宴当日的流程和需要准备的东西,一边将二人引到他的办公地点,将他办公桌上那一沓厚厚的资料拿起来,递给他们。
君月染一目十行的翻了几页后,心中不免对皇权社会的奢侈程度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帝王的寿宴一般最少要提前半年开始准备,去年用过的那些东西,今年统统要换新的,而且还不能有重复。
比如那些菜品,虽说有固定寓意的食物要上桌,但每年的都要有新花样,还有那些歌舞表演,各地方官员进贡上来的寿礼,都要一一检查过。
总之,繁琐得让人头大。
好在礼部早在半年前就开始准备了,如今该备的东西都备好了,剩下的就只有宫里的一些布置,皇帝途经的任何一处地方,都得布置得喜气洋洋的。
“到时候百官朝拜,各中礼仪和规范想必各府官眷都已经清楚了,至于宴请群臣地方,就在太和殿,到时候红绸彩带等都要提前三天布置好,那些一应的用品,礼部也已备齐,届时,只需摄政王和王妃检查一番,看看还有哪里遗漏便可。”
礼部尚书也是个老滑头了,他可不敢打保票说一应俱全,只告诉他们,礼部如今都备了有什么,至于是否有遗漏的,要靠他们来补充。
反正,皇帝指派了他们二人来负责这次宴会,出了问题一律算在他们头上,与他可没有半文钱关系。
君月染只在礼部衙门走了一圈,便看出来了,这礼部尚书年纪不大,但处事却十分的滑头,每说一句话都给自己留了退路,既能彰显自己的能力,又能进退维谷,难怪这般年纪就能坐到这个重要的位置。
想来皇帝对他也是极为信任的。
从礼部出来后,君月染道:“妾身觉得,事情顺利得有些意外。”
长孙璃唇角溢出一丝冷笑,道:“越是看起来完美无暇的安排,才越是有坑,王妃,你可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好生盯着,莫要让他们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君月染嫣然一笑:“这个妾身自是知道的,王爷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咱们可说好了,那些会场布置及菜品安全由妾身来负责,王爷只需要盯紧到时候进京朝拜的那些人里头有没有混进不良份子便成。”
在了解完宴会大概的流程后,她很快就将任务给划分好了,正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在府中的时候两个人可以斗得难分难舍,但一至对外的时候,他们却很有默契。
这种默契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时间在忙碌中飞逝,一转眼就到了皇帝寿宴前夕。
君月染一大早的就进了宫,在她负责的几个部门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尤其是食物,她可不想在宴会上闹出什么食物中毒的事情来。
皇宫太大,加上皇帝寿辰在即,每个人官员及有封诰品阶的命妇进宫都得穿上正装,她顶着那一头王妃的珠钗头冠,披着一身繁琐的华服在宫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回到摄政王府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她觉得,在末世抢地盘打仗都没有这么累的。
有时候,嫁入皇家也不是什么好事情,规矩多得让人想撞墙。
“王妃,水已经给您准备好了,现在要沐浴吗?”
月琴贴心的上前给她将头上的头冠给卸掉,看着她那一脸的倦色,有些心疼,她家主子又没有拿朝廷的俸禄,却要替那些拿俸禄的官员把活儿全都干完了,皇帝也太欺负人了。
“我先喝口水润润嗓子,你不知道,我今天说的话比一整年加起来还要多,嗓子都快要冒烟了。”
君月染脱了鞋子,往贵妃榻上一瘫,便不想动了。
她不过是想好好的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怎么就那么难?
月琴麻溜的给她倒了一杯冰镇梅子汁:“主子,您先解解渴。”
君月染接过杯子仰头就全灌了进去,她长长的舒了口气,感觉总算是活过来了。
她脱了外袍就要进里间去沐浴,长孙璃却突然过来了,而且,脸色还十分不好看。
“跟本王进一趟宫。”
君月染挑眉:“为何?”
长孙璃眉头轻蹙,眼中寒气四溢:“尚衣局失火了。”
君月染噌地一下便站了起来,声音突然拔高了几分:“你说什么?尚衣局着火了?好好的怎么会着火呢?”
长孙璃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冷冷道:“为何会失火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君月染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内心暗骂道,这狗皇帝也太卑鄙了些!
如此没有容人之量,他屁股下那把龙椅还坐得稳吗?
腹诽归腹诽,但她还是得进宫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被烧毁了,好及时补救,若不然,等到明日宴会,就来不及了。
月琴很有眼色的再度替她将外袍穿上,头冠戴上,君月染只觉得脖子一重,满脸的生无可恋。
做一个有地位的古人也是不容易。
夫妻俩风风火火的进了宫,赶到失火的尚衣局。
尚衣监的掌印太监姓闵,是个刚刚提拔上来的青年太监,他一见到长孙璃和君月染,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哭嚎着:“摄政王,摄政王妃,奴才看管不利,甘愿领罚。”
君月染蹙眉,长孙璃寒声问:“烧毁了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