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月染也盯着封无极把脉的那只手,片刻后,就见那个毒医直起身来,冲屋子里的众人拱了拱手道:“王爷,王妃,席大人,席夫人,郡主这是受了些刺激,出现了幻觉,稍后臣给她开副安神的方子,吃一段时间便好。”
说完,他抬起头来,几不可察的朝着席夫人那边看了一眼。
他这个动作非常细微,若非君月染一直注意着他,她都不能发现。
席夫人闻言显然是松了口气:“有劳封太医了。”
封无极冲她拱了拱手,便到一旁开方子去了。
席夫人看向长孙璃道:“王爷,太医的话您也听见了,小女着实不适宜迁回郡主府去休养,只能再在府上叨扰几日了,两位放心,等她稍微好了一些,臣妇定然亲自过来将人给接回府去,还望王爷看在小女没有功劳也有些苦劳的份上,可怜我们这一片爱女之心吧。”
说完她直接就跪了下去。
席风见状也立马跟着跪在了自家夫人旁边,声情并茂的喊着:“还望王爷成全。”
说完,两个人便齐齐的磕起头来。
君月染见状,心想,得,请神容易送神难,谁让那位毒医都是席家的帮手呢!
“既然两位都祈求至此了,王爷若是再不允,那岂不是显得咱们不近人情?”君月染看向长孙璃,“王爷,不就是要在府上多住几天嘛,那就住呗。”
长孙璃拧紧了眉头,内心烦躁不已。
他其实一点也不想让席慕潇继续住下去,毕竟,这个女人摆明了就是个不安份的,她几次三番的借故在府上闹出事情,他若是再放任她在府中住下去,怕是这府里的下人都快要分不清谁才是他们的女主人了。
君月染见他不说话,以为他默认了,于是冲着席夫人道:“两位放心,王爷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既然两位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要是再反对,怕是要被说不近人情了。”
长孙璃猛地看向她,觉得这个女人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居然还答应了?
君月染给他回了一记不用感谢的眼神,席氏夫妇连声道谢,爬了起来。
这个时候,封无极已经把药方开好了,君月染借着角度的便利,往那张方子上瞄了一眼。
好家伙,她还以为这就是个毒药呢,没想到他还懂点医术,虽说没把出席慕潇是中了药,但却给她开了一副很有安神醒脑效果的药方。
有了这副药方,不说能够完全解了她的毒,但最少也能缓解个六七分。
这就有点厉害了。
她不以为这毒医只会下毒呢!
“王爷,照这个方子抓药,三碗水煎作一碗水,一天一次,能起到些许缓解作用。”他将药方递给一旁立着的管家,背了药箱道,“没什么事,那臣便告退了。”
说完,他便行礼告退了。
长孙璃抿唇,浑身透着不爽的气息。
君月染也无意再在这个寝殿里待下去,淡淡道:“本王妃就不打扰两位与女儿叙旧了,告辞。”
说完,她转身就走。
她前脚走,长孙璃后脚便跟了上去,席氏夫妇见状不由得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忧虑。
“潇儿,你在王府也住了一些时日了,难道就一点进展也没有?”
片刻后,席夫人拉着女儿的手,爱怜的一边抚摸一边问。
一提到这个,席慕潇内心就委屈得不行:“王爷根本不肯给我好脸色,要不是我拥有凤女命格,他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说着,她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巴嗒巴嗒的掉了起来。
席风哼了一声,道:“哭什么?他就算再不愿,拥有凤女命格的人也是你,他只能求着你。”
席夫人也附和道:“就是,女儿,你可千万不能气馁,这世上只有你与他是最匹配的,只有你才能帮他达成他心愿,那个女人就算占着正妃的位置又如何?摄政王不会留一个毫无用处的女人在身边,你放心吧,她早晚得死。”
被他们这么一安慰,席慕潇瞬间觉得心里好受了些。
说完正事,席夫人这才关心起女儿的身体来:“你之前怎么回事?难不成真的看人有幻觉?”
席慕潇闻言又哭了起来:“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自打从白杨镇回来后,我醒来就看谁都像是一副骷髅架,可吓人了。”说到这里,她的声音突然顿住,突然反握住席夫人的手,“娘,之前君月染那个贱人来看过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对我做了什么,我总觉得,这个傻子自打不傻了以后就有点邪门。”
被她这么一说,席氏夫妇迅速的对视了一眼,席夫人一脸凝重的问:“你确定是她来看过你之后才发生这种事情的?”
席慕潇点头:“我很肯定,我刚回来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就是为了造势,我才假装晕迷的,谁知道那个女人突然吃错了什么药,竟然那么好心的来看我,还抓着我的手摸了又摸,我现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君月染来看她之前她都好好的,怎么她来了一趟之后,她就出现了幻觉?
要说这里跟她没关系,席慕潇打死都不信。
“可这个女人都傻了十几年了,她也不可能懂医术啊,更何况是下药了。”
席风觉得有些不敢相信,毕竟,一个傻子,她连府门都没有出过,她上哪里学来的医术?
席夫人嗔道:“你忘了?这君月染的生母可不是咱们大夏人,据说,她母亲以前就最擅长研制这些奇奇怪怪的药,这保不齐啊,就是这柳氏传给她的,就算只教了几年,但也比咱这些门外汉要强得多。”
大家都知道,君月染并非天生的傻子,她在傻之前,也是做过几年正常的君四小姐的,有母亲护着,教导着,要说她懂一些药理,也不是不可能。
经她这么一说,席慕潇顿时觉得背脊一阵阵发凉,她想起了之前数次企图给君月染下毒,均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