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
摄政王府这边救到了人,但为了商讨诊治办法,也是忙活了半夜。
而宫里边,得知人被劫走后,长孙恪那张万年伪装得像仁君的脸也总算是繃裂了。
“朕花钱养着你们这么多人,居然连个只剩一口气的人都看不住,要你们何用?”长孙恪将寝宫里能砸的全都砸了一遍,指着那一排跪在他面前的大内侍卫道,“人丢了,你们还有脸回来,来人,把他们都拖出去给朕砍了,朕不想再看到他们。”
那些侍卫齐声祈求道:“陛下,饶命啊!”
然而,下一瞬,皇帝已经掐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脖子,满目阴鸷的瞪着他,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饶你们何用?你们还有本事将人给朕抢回来吗?”
失去了长孙静,那么他将再无任何可以牵制长孙璃的筹码!
想到这里,他手上一用力,那个被他掐住脖子的侍卫脑袋顿时就耷拉了下去,两只眼睛还死死的睁着,一副死不明目的样子。
裴公公站在一旁,吓得肝胆俱颤。
其余的侍卫见状根本不敢再救情,只能伏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长孙恪体内气息浮动,周围那些被他摔碎的东西也随着一股劲风四处乱飞起来,那股阴冷而庞大的气息扑面而来,直压得在场所有人都抬不起头来。
只短短的一盏茶的功夫,伏在地上的那些人便开始气窍流血了。
裴公公一阵心惊胆颤,果然是帝王一怒,浮尸千里。
终于,那些侍卫抗不住,全都倒下了。
长孙恪这才收敛了身上的气息,调了调气息,裴公公立马上前来,小声的劝慰道:“陛下,切莫要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他们就算是把人给劫走了,也没什么用,就静公主那情况,就是大罗神仙来,也是救不活的,他们不过就是要个念想罢了。”
长孙恪想了想,怒气总算是散了一些。
裴公公说得对,长孙静就算是每天有人给她输送内力,但她昏迷太久,长时间无法进食,身体也无法保存太久,就算是暂时被他们给抢回去了,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天天的死去。
“陛下,还有什么比看着自己至亲的人死去而无能为力更加令人挫败的呢?”裴公公见帝王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进而又劝道,“到时候他们就会后悔,若是把人留在陛下手上,也许人还有机会留有一口气,但他们非要抢回去,那么就只能看着她死了。”
长孙恪心中一亮,胸口的那股郁气顿时一扫而空。
长孙静已是将死之人,他们就算是抢回去了,也只能等着给她收尸,到时候,他可得上门好好去慰问一番。
裴公公觑着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已经想通了,当即松了口气,只觉得自己的小命逃过一劫。
而此刻,地上的那些人早已气绝身亡,裴公公忙唤人进来把人给拖走了。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
重新将摄政王府的安防布置了一遍后,天一亮,长孙璃便命人照着君月染画的那张纸重新画了几十张,然后分发下去,让人四处去找灵草。
他也想过送到印刷,最后还是觉得不行,因为,一旦送到了工坊印刷,就意味着皇帝知道了些事,回头要是图纸泄露了出去,皇帝派人暗中搞破坏,那么他们真是得不偿失。
目前而言,他们已经经不起任何冒险了,必须尽快的将灵草给取回来。
早饭过后,一家子围在桌边吃茶。
“二哥,你要亲自去苗疆取灵草?”长孙无忧有些吃惊,“你走了,这王府怎么办?”
长孙璃睨他一眼,道:“你是死的吗?我不在你就不能看好这个王府了?”
长孙无忧被他噎了一下:“不是,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你身为摄政王,皇帝不会允许你离开大夏的。”
之前他为了找君月染,连夜出京去西山就算了,可这次是要离开大夏,却别国的领土上,这要是有个万一,搞不好会腹背受敌的。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同意这样的事情。
长孙璃看向君月染,问:“阿染,你要不要借此机会顺便去寻一下你的生母?”
他虽然知道君月染本不属于这里,但她毕竟占着君家四小姐的身体,那么,关于柳夫人的事情,她就有责任和义务搞清楚。
既然灵草有可能在苗疆,那么他陪她亲自去一趟也无妨。
君月染没想到他竟会替她想到这里,说真的,她其实也是想替原主搞清楚关于柳夫人的事情,鉴于后世里那么多狗血小说,她总觉得君莫海对她这个亲生女儿太过于冷血了点。
而且,从她了解到的柳夫人来看,那也不像是个会给人做妾的主,那么,按照小说套路,难不成原主不是亲生的?
不管怎么样,穿来一趟,她总要弄清楚这个问题的。
长孙璃说得不错,她正好可以借着找灵草的事情去一趟苗疆。
“好,我们一块去趟苗疆。”君月染一口答应了下来。
长孙无忧干瞪眼,一会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好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他原本还指望君月染劝他皇兄两句,没想到她不但赞同,而且也要跟着去。
“你们都去了,那我怎么办?”长孙无忧站了起来,“那我也要去,把静儿转移一个地方,让别人找不着,再派几个可靠的人看着,我也跟着一道去。”
长孙璃立马拒绝了他:“不行!你得留在京城牵制住宫里那位,你若是去了,这摄政王府里没有一个主子,万一出点什么事,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而且,你也说了,搞不好我们会腹背受敌,你在京城里盯着,我们就不会陷入两难之地。”
长孙璃给出的理由十分合理,长孙无忧竟无法反驳。
虽然不甘心,也不想守在京城,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安排是最好的。
“那你们什么时候走?若是被宫里那位发现了,我要如何兜住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