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恭敬的答道:“回王妃,西梁质子的确有这个意思,而且,他是真的想回国。”
君月染挑眉,的确,要是再不回去,西梁都不记得还有他这么个大皇子了。
自己冒着生命的危险在敌国为质十数年,可不是为了拱手把属于自己的东西让给别人的,对于这一点,她还真是挺同情他的。
“哦,难怪这货竟然没去接我。”君月染原本还有些不爽的心情,突然就散去了不少,“你家主子在客厅还是外书房?”
暗一禀道:“应该是在客厅,不过,这会儿西梁质子走了,他说不定已经回伴月殿等您了。”
君月染心想,也是,北辰御特地来找他谈的事情想来相当重要,他迟早也会来与自己说的,自己也不想跑来跑去了,在牢里待了两天,她都怀疑自己身上长跳蚤了,得好好洗洗再说。
长孙璃的时间倒是卡得刚刚好,君月染刚沐浴完出来,他就过来了。
“染儿,你可算是愿回来了。”长孙璃一把勾住她的腰,抚上她已经微微有了点变化的小腹,怨念道,“本王还以为你舍不得离开那个地方呢!”
他几次三番的想将她从牢里弄出来,她都不答应,搞得他都要怀疑那牢里是不是比他的摄政王府还舒服了。
君月染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我这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把幕后的那只手给揪出来,可我看刺客也来了一拨了,刑部的守卫又加强了,我要是再不出来,怕是就真要在里面过年了。”
长孙璃嗤笑了一声,道:“你可在里面过不了年,你有起死回生之术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谁散播出去的,现在,龙椅上的那位可不会舍得让你死,毕竟,就他那副破身体,怕是大限也快要到了,他还指望你给他续命呢。”
君月染想起了之前在门外遇到了北辰御,便问:“北辰御来找你做什么?”
长孙璃揽着她坐到了软榻上,替她绞着头发,说道:“他说,他看到有个神色诡异的女子进了瑞亲王府,这个女子在此之前,还在一处茶楼与一个同样遮遮掩掩的男子会面,具体说了什么不清楚,但是那个男人,后来进了一间叫玉绣坊的铺子后,便不见了。”
君月染眼瞳一缩,玉绣坊她知道啊,位置就开在离她新开的医馆不远的地方,而且,那个铺子应该在京城里开了许多年了,那里的绣娘绣工个顶个的好,而且,听说那些女人都是丧偶的寡妇,一个个长得都很漂亮,京城里许多人都喜欢去那间绣坊里定制绣品,生意倒挺红火。
联想到之前那些死于绣花针的死者,再结合这一个两个之间的怪异之处,真是想说这是巧合都不行。
“瑞亲王不是从不插手朝政吗?我记得之前他可是一直住在封地的。”君月染记得,在此之前,瑞亲王都不在京城,还是长孙璃生怕国师一人在京城里搞风搞雨的,这才修书把人给请回来的,可……这要引狼入室,岂不是很伤人?
长孙璃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道:“长孙皇室中就从来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瑞亲王是父皇仅存的亲弟弟,若非他一直在封地,他怕是也活不到现在,在此之前他的确是在封地安份守己的生活,也许,是他回到京城后,亲眼见识到龙椅上的那位是如何的昏庸无道后,才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吧,毕竟,身在皇室,很多时候,你就算自己没那份心思,你身边的人也会推着你往前走。”
就如他一般,他若是不往前走,那么,他就只能等着敌人举着刀,一个个的杀光他身边的人,他要么强大,要么等死。
很显然,许多人都会选择后者。
“帝王无子,任凭谁在这个时候,都想要争上一争的。”君月染道,“更何况,瑞亲王膝下还有三个儿子,无论是过继还是争位,他都占有很大的优势。”
这么一想,她瞬间又觉得自己肚子里这块肉又重要了几分,毕竟,有后就意味着有希望,无后之人,就算得到了那个位置,文武百官也不会答应的。
“你放心,我一定会护着你和孩子的。”长孙璃说着,伸手腹上了她的小腹,说道,“如今你治好了阿静的事情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了,我怕到时候会有许多人找上门来,为了避免麻烦,你要不要离开京城,找个安全的地方避一避?”
他是真的怕这京城乱起来,到时候她身怀六甲,身手施展不开,会受到很大的制约。
君月染却挑眉道:“怕什么?我倒要看看,那个躲在背后伸手的究竟是谁。”
三天后,长硕长公主,也就是现在的北梁王妃回京了,帝王为表示兄妹情深,亲自出城迎接了,为此,太后高兴得这些天因为水痘所带来的郁闷也一扫而空了。
为此,宫里特地设宴,将文武百官都请进了宫。
一大早的,君慧瑶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特地跑到君舒岚的院子里去炫耀了一番。
“二姐姐,今日有宫宴,要穿戴的衣物和首饰你都准备好了吗?”
“哦,二姐姐如今正在禁足,我倒是给忘了,不好意思了,我不是故意来伤你的心的。”
说完,她就假惺惺的道了一通歉后,又甩着帕子走人了。
连走路的姿势和背影都透着一股子得意劲儿,君舒岚气得一脸摔了好几套茶具。
丫鬟劝道:“小姐,既然是宫宴,就连三小姐这样的庶女都能进宫,您身为嫡小姐,怎么就不能进宫呢?况且,奴婢可听说了,所有未有婚配的姑娘和公子都能参加,您何不去与老爷服个软,若不然,老爷怕是能一直关着您。”
君舒岚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眼里倏然迸射出一抹寒光:“我娘尸骨未寒,他们就忙着参加宫宴,真是想得美!”说着,她转头看自己的丫鬟问,“我大哥可有回信?他什么时候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