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是在旁边的偏殿里摆的,除了北梁皇室父子二人之外,就只有君月染和长孙璃。
菜很快就上来了,北梁王想到自己的病有得治了,整个人都变得容光焕发起来,就连说话声也比往日里多了几分中气。
北梁的菜色以肉为主,而且,每一种肉都能做出上百种花样,这让君月染这种肉食动物很是喜欢,而且,口味也符和她的喜好。
北梁王见她吃得开心,心情就更好了。
“咱们北梁人喜肉,所以,北梁人长得都牛高马大的,原本还以为医仙是大夏人,不习惯吃这些呢。”北梁王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就怕对方一个不高兴,回头故意不好好给他治。
君月染对他的心思也很清楚,顺着他的心思便聊起了他的病情:“北梁王是不是很想知道您这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又是怎么引起的?”
北梁王连连点头。
君月染喝了杯梅子汁后,这才半真半假的忽悠道:“这说来话长,您这种病非常罕见,每个人身体都有一定的修复功能,比如说,手被割伤后,过几天就能自动痊愈,血按压一下就能自动止住,可北梁王您身上的这些功能,出了问题,那血没有办法自动止住,而且,眼见着身体里的血越流越多,您还会对血液产生一种渴望,觉得需要喝一些血,才能补回您身体里流掉的那些血,对否?”
北梁王被说中,顿时就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语带急切的问:“医仙,这个病可能根治?本王这病是怎么得的?您可一定要替本王保密啊,要不然,传出去后,天下人岂不是要以为本王是怪物?”
君月染抬手冲他做了个安抚的手势,说道:“北梁王不必忧心,这个病其实是可以根治的,只是,如今最重要的不是您这病该如何根治,而是您如今对血怕是已经上了瘾吧?您若是不能先把这渴血的欲望给掐断,那么接下来我就不太好给您制定治疗方案了。”
其实,渴血这种现象在后世看来,就是一种心理疾病,那是一种出于“喝血补血”这种认知的执着,实际上,喝生血于人而言没有任何好处,而且,还容易喝出很多毛病来。
而且,北梁王这种败血症可不是后世那种造血机制出了问题的那种败血症,而是被人长期下了药,导致破坏了他体内的造血功能,若是不能先解毒,那么,这北梁王怕是也活过两年了。
堂堂的北梁王,别说入口的东西都是有内侍给他试毒的,就连平日里单独见朝臣,那殿内都是埋伏了暗卫高手的,谁能长期对他下毒?
而且还下得神不知鬼不觉!
“那,我父王要是想喝血该怎么办?这个医仙有没有法子阻止他的这种渴望?”北梁大皇子着急的问道。
君月染摇头:“这种事情依靠药力是没有办法的,只有自己有决心才行,等到北梁王什么时候不想喝血了,再请本医仙进宫来给您治疗也不迟。”
他可不想现在就给对方治,她既然来了北梁,就得腾出时间来找一找原主的生父,还有之前一直冒充是柳骞手下的那些人,也一直没有追过来,她也得好生的在皇城露露脸,好让他们再次上门。
另外,像北梁王这种渴望鲜血的情况,也不知道他平日里是从哪里弄来的血,是有固定的取血之人,还是三不五时的就上街去抓人放血?
这都让她感兴趣。
“大皇子,你既唤我一声舅母,大家怎么说也是亲戚,这种事情我不会骗你,只有凭着自己毅力克服的困难,才难以复发,若是靠着我的丹药,让您父王暂时止住了那股想喝血的冲动,哪怕我将他的病给治好了,他以后也会习惯性的还想喝血,这种事情冲是好做不好说的,这要是万一哪天被传了出去,你们皇室的江山,怕是都要动荡了。”
君月染最后一句话,成功的令殿内的父子二人沉默了。
他们皇室的江山,这会儿岂不是正在动荡吗?
想到那个造反的贺晋,北梁王又是一阵惆怅,这酒突然就不怎么香了。
既然不能马上治病,那北梁王就不想继续坐在这里陪客了,他正想说让北梁大皇子替他待一下客,他要回宫休息了,外面的侍从却匆匆进来禀道:“大王,鹂妃娘娘来了。”
北梁王眼睛一瞪:“她来做什么?”
侍从不知,但却传达了一句话:“鹂妃说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您说,您要是不放她进来,她就强闯,咱们又不敢太过于拦着,这要是万一伤到了……”
话落,那边便响起了一女子宏亮的嗓音:“大王,臣有要事要与您说,是关于大皇子的。”
一旁的大皇子顿时就蹙起了眉头,这怎么又跟他有关了?
他才回来,可不碍着这位丽妃什么事。
然而,鹂妃却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直直的走进来,来到北梁王面前,跪下道:“陛下,臣妾听说,随大皇子一道回来的,还有那护国公的失踪的世子,不知大皇子有没有将这件事情禀报大王?”
北梁大皇子一听这话,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心道,这个女人突然跑进来提护国公世子做什么?
他有预感,鹂妃接下来的话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当北梁王摇头后,鹂妃当即便笑了笑,道:“大皇子明知陛下如此着急的寻找护国公世子,然而护国公世子一路与他回京,他却不肯吐露半个字,也不知道大皇子到底安的什么心,明知道滨州那边已经快乱成一团了,难不成,大皇子就是故意想要看到北梁内部乱吗?”
一顶帽子扣下来,北梁大皇子气得脸都绿了。
“你胡说!”
他瞪着鹂妃,恨不得一巴掌把这个女人给拍出偏殿去,这个女人该不是死了个儿子就疯了吧?
不错,鹂妃的确是快疯了。
当她得知北梁大皇子有脚走后脚她的儿子就被贺晋给射杀了之后,她就疯了。
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