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找麻烦。
他有点不耐:“对,瞧不上你。”
朱爽就这么瞪着他,试图从他眼睛里看出哪怕一丁点违心,但沈周懿眼底始终一片平静,像用巨石也砸不起水花。
她眼眶渐渐红了,自尊心在这一刻爆表,咬着牙拉着旁边的姐妹就要走:“行,沈周懿,老娘之前看上你算老娘走眼!”
“等等。”沈周懿语气重新恢复平静,叫住她。
朱爽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他不疾不徐走过去,微微倾身,用只有四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别再让我发现你找谁麻烦,尤其是后面那位。不然,我多的是办法送你进去玩几天。”
“别不信,我做得到。”
—
邓良拿着个篮球一路走一路拍,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他:“诶哥,你跟那个烦人精说什么了?”
沈周懿又恢复了那一身散漫的劲儿:“没说什么。”
行吧。
既然他不说,邓良也识趣不多过问,想起什么跟他说:“现在全既黎的网吧都还在停业彻查,哎,本来还寻思周末溜去打CF的。”
沈周懿睨他:“你家不有电脑?”
邓良默了默:“这不前两天通宵打游戏被我妈抓了,她把我网线拔了,还把我显示屏锁密码柜里了。六位数的密码,一天猜错三次就警报,搞谍战的都不带她这么玩的。”
沈周懿欲言又止,脚步加快:“……该。”
“戒吧。”
“真戒不掉。”邓良收起篮球追上去,“就这么点儿放松途径了,你是神你不需要解压,咱小老百姓要啊。这三天两头各种考试谁遭得住啊?要不我去你家,你借我打两把呗?”
邓良也不知道沈周懿一天天除了学习还有什么事做,反正也没见他怎么玩过游戏,可能乐趣都放在养鸟上了?
沈周懿从兜里摸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扔进嘴里,把包装纸展平拿在手里叠,随口敷衍:“再说。”
“别介啊,什么再说?你搬家之后我都还没去过你家呢。”
邓良也就上学期那会儿去过他家玩,那时候他们家还住两百平的大平层呢,说是暂时没有物色到好一点的别墅,先将就着过渡。
后来寒假尾巴,沈周懿才告诉他他搬了家,搬到了一片老却贵的别墅区。那片已经有些年头了,价位却从来没有下降分毫,可以说是有价无市,没点儿人脉还真拿不下来。
邓良凑近才看见他在吃的东西,注意到他手里的糖纸,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大白兔?您什么时候爱吃这玩意儿了?甜不拉几的。”
跟沈周懿待久了,邓良也被他的说话风格给影响,老喜欢带个“您”字。
沈周懿停了手里折了一半,看不出是什么的纸,收进口袋,这才看向他:“话真多。”
邓良:“……”
很好。
又是被嫌弃的一天呢。
—
书杳最近习惯性提前将作业在学校里做完,这样晚上回家之后只用专心针对的刷一刷题,洗漱完就可以去睡觉。
今天在车上没有小憩,回了家之后她就只刷了十分钟题,闹钟一响把最后写的那题答案写完就停了笔,开始放松缓神。
书杳还算是个会做自我梳理的人,习惯性给自己的压力是一回事,但她也没有非要把自己逼到一个偏激的地步,也就控制着自己练习的时间。
一放松,脑子里自动开始复盘一天的经过,这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人总是容易瞬间想起印象最深的事情,比如今天在操场外围的那件事。
书杳按揉太阳穴的动作停下,脚下轻蹬,椅子借力向后移。她指尖试探性将窗帘扒开一个小缝,偷偷瞄了一眼,压根儿都还没看清,条件反射似的又松了手。
半晌,她意识到自己这样好像有点蠢,还是干脆了点,把窗帘拉开一半,打开反锁的扣,推开窗户走出去。
沈周懿果然在外面。
他似乎很喜欢这种大半夜的时候在外面吹风,夜里向来风大且凉,把他头发吹乱。他却丝毫不受影响似的,手里依旧拿着一瓶波子汽水,喝的津津有味。
“找我有事?”他先开门见山。
书杳原本在心里打过的腹稿因为他的开口瞬间乱掉,弯弯绕绕都不太好开口,她无奈只能直入正题:“啊,嗯对,就是,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谢什么?”
又来了。
书杳斟酌了一下才说:“谢谢你…让学姐走了?”
没有纠缠她找她麻烦。
这件事真论起来她是无辜的,不过到底他也忽然出现在那里,要不然一时半会儿她可能不太好脱身。
说来,他当时怎么会在那里?
他们两个班合班上的体育课在周五,另一节体育课,他们精英一班的在周二,飞跃班的貌似在周三?
沈周懿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好一会儿才彻底反应过来似的,悠然抬眼问她:“那你准备怎么亲自感谢我?”
“亲自”两个字被他加重咬字,很显然这句谢谢在他眼里还不足够。
书杳回过神来,小小的纠结了一下,问他:“那,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我可以送给你。”
他轻笑了声,意味不明:“又托别人送?”
“没有呀。”上次沈周懿说了这件事之后,书杳自己想了一下也确实觉得不妥,她知道是自己的问题就会改变,“我会自己给你送的。”
书杳主动提起:“还有上次的,会一起给你送。”
不过她确实不知道能送什么礼物好,只能补到:“不过你可不可以先告诉我你喜欢什么?”
沈周懿挑眉:“这种事怎么能问我?得展示你的诚意啊书大小姐。”
书杳:“……”
这个人真的很喜欢刁难人诶。
她真的觉得他有一点点无赖:“那我就随便送了哦?”
“行。”他一口答应。
书杳瞬间犹疑。
他答应的实在是太干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