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于后来,上了高中,真的遇到有人当面和他表白,或者要给他送东西,沈周懿也会先听对方说完,然后选择一个相对温和的方式直接拒绝,也不会随便接别人递过来的东西。
他能理解他妈说的那句话,不过有时候也确实因为这些东西而感到厌烦。
大多数人确实也是讲理的,被他拒绝后或许会失落,但是就不再纠缠。可也有类似朱爽那样无理取闹的,一次次消耗他的耐心,让他没有和她讲理的欲望。
喜欢本身是不廉价的,但有些时候,有些人自身过于激进的行为,会导致这份喜欢的份量大打折扣。
他给不了谁对方想要的回应,但他也给过尊重,凡事事不过三,他也没有那么多耐心去提供别人需要的情绪价值。
那次在操场附近和朱爽的对峙,他故意距离她近扔篮球,故意说了难听的话,其实这样他也觉得烦,但不这样的话,对方也像压根听不进去。
这个行为也确实起到了作用,从那以后,朱爽再也没纠缠过他。
周洛翻了两下就没了兴趣,收回手继续看电影:“所以你那抽屉又满了吧?赶紧给人还了。”
“嗯。”沈周懿把手里的橘子皮一把扔进垃圾桶,“所以我这不是把学校里的也带回来了吗,今晚清一下,明天还。”
周洛突然好奇:“诶儿子,你就没想过随便挑一个看一眼?”
沈周懿被橘子酸的眼睛抽了一下:“没兴趣。”
“行吧。”周洛也不强求,“重申一下,你可以早恋,但是不能影响学习。”
“我不早恋。”沈周懿呵了一声。
他不懂他妈的脑回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期待他早恋一样。
他不想再和周洛扯这种无聊的话题,起了身,手里剩下的橘子全塞进周洛手里,去拿纸箱:“上去了。”
周洛看着手里橘子:“今晚孝心大发啊?”
沈周懿没回话。
周洛也不在意,剥下一瓣橘子扔进嘴里,顿时被酸的浑身一颤,没好气的骂到:
“沈周懿,你个小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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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的早读又提早了时间,高一的时候是七点,高二直接变成了六点二十,不过晚自习都一样,依旧是十点半。
以前高一一周一次的小考和随机看老师安排的随堂测验,现在变成了每周每科小考,可以说考试从常态变成了和上课吃饭一样不会缺少的日常。
不过令人还算值得庆幸的是,早已经取消的体育课又在这一届高二恢复了课程,一周能有一节,如果不被占课的话那就非常值得人感动了。
每个月的月考依旧是不会变的,当然难度也是愈发增加,总分也变成了七百五十分,语数外一百五,理综三百。
一般到这种时候分数的排名不出意外也不会有特别剧烈的变化了,连着各种考试她都稳定在了第六名,和前后都有一小段分数差距。
沈周懿虽然不用上晚自习,但早自习还是要上的,同样也得起早床。
每天早上有早读,今天是语文。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
早读开始后几分钟,沈周懿才来。他抱着一个比昨天更大的箱子,脸上少见的有了困色,在门口打了声报告,班长示意之后进来。
书杳自觉起身让他进去,他把箱子放在脚边,书包脱下先拿出了早读的书,拉好拉链勾在桌侧挂钩上。
她见他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想了想,摸出一颗薄荷糖递过去,也没跟他搭话,又回去读课文。
沈周懿确实没什么精神,低声和她说了句谢了,就拆开了糖。薄荷糖清凉,慢慢的把呼吸也染上一层寒意,随着呼吸神经都清醒不少。
他昨晚清那些攒了一年多的情书都清了许久,清到后来头都大了,清完之后又去做当天的作业,不知不觉就弄到了转钟,今天早上差点没起来。
一直到下午吃完饭后,几人一起回班上,沈周懿不仅没急着清东西,反倒把那个纸箱子拿到桌子上来,把那些信全部拿了出来。
信根据信封款式和颜色进行分门别类,有几张未署名的他没带过来,其他的把每个人的都分出来。
其中一个叫周诗琪的女生最多,从高一送到了现在,按数量算大概平均一周就会送一次。
邓良最先叫出了声:“卧槽沈少爷,你干嘛啊?你还摆出来,炫耀给你写情书的人多呢?”
沈周懿白了他一眼:“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邓良嬉皮笑脸:“要啊,为什么不要?”
沈周懿重呵了一声,懒得理他。
书杳好奇的看了过去,不过也没主动问,心里惊叹了一下他收到的情书竟然有如此之多,但也就是惊叹了一下,而后又开始写起了今晚的卷子。
许灿星是向来自觉的,伸手拿了一张前后看起了包装:“这信纸挺好看啊,估计不是特别便宜。怎么,沈狗,你都清出来干嘛?”
“还。”他言简意赅。
许灿星给他放回去:“然后说一句,谢谢你的好意,我们不合适哈哈哈哈哈。”
沈周懿瞥她一眼:“毛病。”
许灿星摆手:“切。”
她又恢复正经:“不过该说不说,还了总比丢了好。那你准备怎么说?”
她实在不是很喜欢写情书这一套,悄咪咪送个信署个名,可能送几年都会像沈周懿这样,连人都不知道是哪个,顶多对名字有点印象,这有什么意义呢?
还不如大大方方表个白,哪怕对方不接受,至少自己勇敢争取过了,未来想起来也不算遗憾。
不过像沈周懿这种,感觉除非他自己喜欢,不然他压根不会对谁特别关注,多看一眼都嫌费劲。
沈周懿想了想,随口答:“以后别送了,好好学习。”
“噗——”
许灿星和邓良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许灿星笑到拍了两把书杳的桌子,书杳刚写的字被扯出了一条线,她无奈扶桌:“星星,淡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