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书嘉也的反应快些，冲他点了点头：“你是夭夭的同学吧？”
沈周懿颔首，还没从刚刚那略显诡异又带点神奇的场景中脱离，反应慢了半拍。
书嘉也从床边起了身，简单自我介绍了一下：“我是夭夭的哥哥。”
沈周懿讶异一瞬，这才回神：“你好。”
聂晚声从笔记本后抬起头来，看到沈周懿单肩挎着的书包，面上了然：“小周来了啊。”
沈周懿侧目，朝她点点头：“阿姨好。”
因为视角问题，书杳看不清他们到底在聊些什么，想了想伸手从旁边桌上的果篮里够了两个橘子，剥了皮，指尖戳了戳书嘉也的后背。
书嘉也回过头来，她才把剥好的橘子递过去：“哥哥，你吃吗？”
书嘉也轻笑了笑，摇头。
意思就是他不吃。
家里特别爱吃橘子的只有她一个，书嘉也偶尔吃，聂晚声和书归远几乎是碰都不碰的那种。
书杳也没勉强，手换了个方向：“沈周懿，你吃吗？”
沈周懿顿了一下，才向前两步，接过她手中的橘子：“谢谢。”
书杳无奈笑笑：“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他听了这话，如梦初醒一般，把松垮垮挂在单肩上的包给甩带到胸前，一手打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今天的课堂笔记和作业。
书杳赶紧把剩下的几瓣橘子一起塞进嘴里，从旁边抽了张纸把手擦干净，去拿今天的作业。
书嘉也看在眼里，忍不住吐槽：“瞧给她急得。”
不知道的还以为接了什么好东西，高兴的不得了。
书嘉也就是毕业于既黎一中，对于学校的“风俗传统”那是了解到不能再了解了，其实当初他私心是不愿意书杳上一中的，奈何书杳对于这件事异常坚持。
聂晚声附和：“可不是，你妹妹比你当年还用功，我都担心她走火入魔。”
书嘉也失笑：“那倒不会，夭夭还是有分寸的。”
聂晚声处理手头工作的速度慢了下来，连带着键盘的敲击声也跟着慢下来，她语气有些缥缈，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就怕她是觉得自己有分寸在硬撑，你看当年河青……”
聂晚声一瞬间又从情绪中抽离，停了话。
书嘉也嘴角的笑意也跟着收敛。
当年魏河青的事情，何尝不是给他的一个警告？当初他一心扑在学习上，什么都不管不顾，偶尔能分给家人一丝关心都勉强能算是他的孝心了，更别提在意朋友的情绪。
也因此，当看到自杀被抢救回来的魏河青，他犹如迎来了当头一棒，把自己敲了个清醒。
房间另一半的气氛陡然变得沉默压抑，沈周懿装作没察觉，把一张便签递给书杳。上面写着的是今天一整天的所有课程，以及需要注意的重点。
书杳的耳朵还没有恢复，他也不可能让她一直看着他讲话，不方便不说，还不一定能让她明白他的意思，远不如写来方便。
而且看她现在的情绪，比几天前稳定了许多，他也不用再专门顾忌这方面的问题，倒显得刻意。
书杳接过便签，上面一条条罗列的很清楚。她先拿着每张卷子大致扫了一眼，然后去翻笔记本上的知识点。
书嘉也并不太想聊这么沉重的话题，看了眼时间，主动提出去买晚餐：“我出去买饭吧，妈，你想吃什么？”
“都行。”聂晚声也从刚刚那快要凝滞的气氛中抽身，“给夭夭还是带粥吧。”
书嘉也点点头，从柜子上抓起车钥匙：“这位同学想吃什么？”
沈周懿意识到他是在和自己说话，礼貌回答：“不用了，谢谢。”
书嘉也看了他两眼，也没勉强，拿着钥匙就出了病房的门。
再回来时，书杳正在埋头写题册，而沈周懿则是被聂晚声拉去聊天。
其实聂晚声并不算很健谈的人，相反雷厉风行，话少又果决。但对于自认为亲近的人，就非常好相处。
沈周懿临危不乱将书杳从水里救起送到医院，又打电话给周洛麻烦她去隔壁让他们家保姆通知他们两人，在书杳醒来的第一时间安慰了她，就连公安局那边也请熟人帮忙安排了那两个人，而这一切不过在十几个小时之内发生。
说实话，得知了情况后，聂晚声是实打实的感谢沈周懿，也很欣赏他。毕竟他和书杳就是个同龄的小孩子，可身上的魄力却不容小觑。
再加上他又天天过来给书杳送题，还帮她整理作业，聂晚声都快不知道可以怎么谢他。
书嘉也回来这会儿，她就正在和他聊他家里。
“这样啊，你妈妈很喜欢K家？”聂晚声想了想，“我和他们家老板还算熟，五年前的纪念款白季…应该还有，晚点我问他要一瓶。”
沈周懿倒是没想到一个简单的聊天，无意间扯到的话题，就让聂晚声这么大方的去找人要早已经绝版的限量款香水。饶是他不太了解这些东西的价位，也在周洛一次次念叨中意识到，光是这么一瓶香水，就很可能不低于六位数。
他赶紧摇了摇头：“不用的阿姨，我只是随口一说。”
聂晚声却并没有再和他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拐了个弯：“你妈妈平常都在家里？”
“也不是。”沈周懿果然被带离了话题，只当她是随口一说，“有时候会和朋友一起出去，不忙的时候待在家里。不过最近就在家里种种花。”
周洛严格意义上来说确实也算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太太，在家里什么也不做都不用担心哪天会吃不起饭。但她这人挺爱折腾，并不是很闲的下来。
比如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了书杳家里满院子的花，她突然也来了在院子里种花的兴趣，拿个小铲子在家里挖的惨不忍睹。
之前也是，就因为特别想找个安静地方度假，就抛下他和他爸，一个人去潇洒了大半个月，甚至错过了两人相爱二十二周年纪念日，搞得沈华深幽怨了很久。
后来还悄无声息弄起来一个度假村，沈华深想替她出这份钱的时候她果断拒绝了。用周洛的话来说就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