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瞬间，书杳忽然想起来那时候在法庭上，刘婷近乎破罐子破摔的嘶吼：“她把我害成这样！害我整个人生都毁了！我不过就是想让她吃点苦，我又没想她死！比起她，我善良多了吧？！”
“书杳，书杳。”
低沉的男声在近处响起，她从思绪中抽离，恍惚扭过头：“啊？”
“你刚刚在想什么？”沈周懿观察着她的表情。
书杳摇摇头，重新看路：“没什么。”
他没再追问，若有所思的点头。
刚刚一瞬间心头掀起的巨浪又悄无声息的降了下去，她却仿佛突然患上了被害妄想症，总觉得身边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自己，随时准备冲出来将她拉走。
书杳不动声色攥紧包带。
到了肯爷爷，书杳先找位置坐，沈周懿在外面停车。工作日这附近没什么人，顶多有两桌家里带着小孩来吃的，店里有两块用餐区域，书杳把包放到了隔着围墙没人的另一边。
她这会儿有点饿了，准备点点吃的，反正来都来了。
书杳属于吃不胖的那种体质，平常也没少吃那些甜的东西，之前有段时间经常被许灿星拉着胡吃海喝，她从来都不怎么控制。
沈周懿推门进来，书杳指了指自己放包的那边：“我把书包放在那边了，准备吃点晚餐，你要吃什么吗？我可以先帮你点。”
“等会儿。”沈周懿把包从身上取下来，“我先去放包。”
书杳点点头，自己先去点餐台那边，看了一会儿，选了个份量比较足的双人套餐，打开付款码支付：“就在这里吃，谢谢。”
店员递给她小票，沈周懿过来，问她：“点了什么？”
“一个双人的套餐。”书杳把小票给他看，“应该够吧？要是觉得不够的话，可以再点。”
套餐的东西还是蛮多的，书杳吃的不算太多，一个汉堡一杯可乐，再吃一小部分小食就能吃撑，另外还有大半的东西，怎么说也应该够沈周懿吃。
沈周懿缓缓：“……？”
总觉得他在她心中，似乎是个很能吃的人。
他摸出手机，戳了戳，收起：“收一下。”
“嗯？”书杳没明白。
“红包。”他忽地伸出手，食指指背轻弹了下她眉心，“出来吃饭哪有让你出钱的道理？”
“为什么不可以呢？”书杳没觉得哪里有问题，毕竟她和许灿星叶九洋出来从来不分什么你我，谁请都可以，没有谁就该出钱谁不该出钱的想法。
沈周懿看了她半晌，若无其事收回视线：“行，明天换我请。”
书杳抿抿唇：“嗯。”
她从包里摸出准备好的分装瓶，一个个指关节长的透明玻璃瓶被摆到桌上，瓶子里装着的几乎都是颜色极为浅淡的液体，好几瓶里面都是纯白的。
书杳先摆出来，然后让他按照顺序说每一瓶分别是什么味道。
沈周懿立刻明白了她今天叫他出来的意思，随手拿起一个瓶子打开，轻笑：“还真来啊，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呢。”
“不会忘的。”书杳目光很认真，“我答应过的事情就不会忘。”
他嘴角的笑意微敛，闷闷嗯了一声：“我以为会断片，不是说喝酒喝多了会断片吗？”
书杳想了想：“我没有呀？不过后面确实记不清了。”
沈周懿悄悄舒了口气。
其实那天晚上，他也是有点酒精上头，尽管只是抿了一小口，但在她那番话的冲击下，忽然就脑子一热，想和她坦诚了。
事后冷静下来，又觉得不是一个好时机。
首先，他并不确定她对他是否也…有那么点儿意思。其次，他也觉得比起这种事情，学习还是更重要，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从来都没什么压力。但他也知道，书杳一直压力很大。
她是个有点敏感和内耗的性格，从两人几次交流中能很明显的感觉的出，她有时候会过于在意别人的情绪，甚至于说别人的感受凌驾于她自己的感受之上。这就导致了如果别人的反馈出现一些偏差，她可能就会怀疑是不是自己不够好，导致了别人如何对待她。
沈周懿不想在学习压力之外，还给她增加压力。不过有些话，还是可以说清楚。
沈周懿没急着闻手里的东西，反而抬起头认真看向她：“书杳，前段时间我可能太忙了，所以忽略了你的感受，但绝对不是因为讨厌你。以后我会尽量注意的，如果有什么地方让你感觉不开心，你和我说，我一定会改。”
他这番话说的猝不及防，书杳愣了一下，才结结巴巴的开口：“啊？啊，没没有，那天，那天是我喝醉了，乱说的。”
她也不知道那天为什么脱口而出那些话，然而说出去的话就犹如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书杳这会儿只觉得尴尬，但同时…又有一点点小感动。
他还在她清醒的状态下，又给她解释了一遍，还说如果她要是觉得情绪不好，她可以和他说。
其实书杳也知道自己有时候真的过于敏感和情绪化，但偏偏改不了，索性就憋在心里至少不让别人觉得冒犯。
可沈周懿把问题的原因归向了自己。
书杳瞬间觉得自己前段时间确实有点过分矫情了。
他忙他自己的私事，也没有义务照顾她的情绪。
“总之。”沈周懿没接她那句话，“有什么不开心别憋着，说出来会好受一些。”
书杳胡乱的点头。
沈周懿这才开始一个个闻那些瓶子里的液体气味。
她家里的香精收藏很丰富，书杳特地挑了一些比较广泛的味道。沈周懿皱着眉，陆陆续续艰难辨认：“嗯…玫瑰，这个是咖啡。这瓶…好像…草的味道？这个有点像泥巴的味道，…橙子？还是橘子？”
他认的有点慢，但却全都回答对了。
尤其是那瓶柠檬香精和栀子香精，他毫不费力就答对，看书杳有点惊讶的眼神，咳了一下开始解释：“我家的沐浴露和洗衣液甚至是洗洁精之前好像都是用的柠檬味，不过最近我妈不是找聂阿姨定制？就换了。前段时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