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自如的模样。
走了数十步,华俸望着前后左右的树木,脚步缓缓慢下。
“糟了,这么大的园子,该怎么走得出去。”
她迷茫地四处打量,意识到一个无奈的事实。
自己迷路了。
月色昏暗,华俸凝神细瞧片刻,发现树木都长得大差不差,没有分别。
她自幼方向感不强 ,此时只能迷茫地抬头望月,试图分辨出东南西北。
许久,她认栽地收回目光,揉了揉瞪得发疼的眼睛。
“算了,随便走走吧,说不定瞎猫碰上死耗子,转悠着就出去了。”
复行数十步,华俸逐渐走到树林的深处。
眼瞧着无头苍蝇似的在满园子乱晃,她忍不住气馁道:“什么劳什子果园,竟连个路标也没有。”
说着便一撸袖子,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爬到树上从高处辨认出口。
华俸幼时被父母当成男孩放养,跟着玩伴们上树掏鸟蛋的淘气事没少做。长大后被华家族老严加管教,虽多年没再爬树,但那三脚猫的底子还是在的。
她在原地转了转,挑了一棵高度喜人的果树,往上轻盈一攀,三下五除二地便够到结实的枝干。脚尖一蹬,便轻轻落到枝干正上方。
华俸满意地拍了拍衣裙,抚掉粘在上面的树叶,自得地暗想:“宝刀未老啊。”
一边想着,一边探头张望四周,打量起果园大门的方位。
夜色沉沉,视物不清,正当她眯起眼睛努力辨认建筑时,附近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华俸瞬间一喜,心想可算是碰见人了。
她正欲张口招呼对方,却听见一个冷冷的男子声音从下方传来。
“你叫我来此处,是想说什么?”
竟是宁辰安的声音。
华俸呼吸一滞,轻轻捂住口鼻,悄悄蹲下身子,默默将耳朵竖了起来。
另一个声音从下方响起,语气淡淡。
“三殿下如此聪慧,还需我摊开讲明么?”
是齐术!
华俸震惊地张大了嘴巴,感觉自己正在撞破一桩惊天秘密。
宁辰安果然与齐术有猫腻!
竟然在半夜无人处私会,简直太不正经了!
华俸激动地血气上涌,熊熊的八卦之欲在脑中烈烈燃烧。
她简直就是天选之子,误打误撞之中便掌握了宫内秘闻的第一手材料。
一般人可没她这福气。
她鬼鬼祟祟地扫视树下,在几步之外的地方发现了两个背影。
此刻她犹如悟空在世、谢沄岄附体,头也不昏了,眼也不花了,眼力骤然提升,火眼金睛地一眼辨认出那当真是宁辰安与齐术的身形。
好家伙,可让她给逮着了。
早些时候,自己不过是在堂食处腹诽几句他俩爱装不熟,便被齐术和宁辰安好一顿吓唬。
当时她便暗自发誓,这两个臭男人,可别让她抓到把柄。
一旦让她发现他俩的端倪……
华俸思及此处,不由得在内心呵呵冷笑几声。
她保准让他俩吃不了兜着走!
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如今他们偏就落到了她的手掌心,可不正是苍天有眼,天道轮回。
华俸摩拳擦掌,势要偷摸探听出他们不可见人的密语。
只听齐术话音一落,宁辰安便冷笑一声,口吻讥讽道:“齐大人,你也真是爱打哑谜。你叫我来,又让我主动去猜你的心思。你们乾卿阁便是如此在朝廷办事的么?”
齐术也轻哼一声,针锋相对道:“三殿下此番怪罪,我与乾卿阁诸位皆是愧不敢当。国师一派向来忠于朝廷,忠于圣上,秉公执法,问心无愧。只是不知三殿下有嘴说我,可否有嘴说自己呢?”
气氛一时间冷凝至冰点。
凉风飒飒,落叶打着旋儿从树梢飘落。
宁辰安微愠地嗬了一声,沉下声音,语中暗夹怒火道:“此案你不过是从旁协助,竟然心怀叵测,无凭无据地揣度皇子。看来许是我不曾对你敲打过,反倒让你生出不臣之心了 。”
偷听的华俸闻言眼前一亮,脑海里划过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不由地面红耳热,心想:“他们这气氛也过于火热了吧……说话怎么荤素不忌的,什么敲啊打的。澄国皇子和朝廷命官,啧啧,他们私下的情趣,怎么说呢,口味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