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初用修长的食指顶了一下她的脑门儿,“不分远近亲疏啊,你是阿年侄女,他能为外人不顾你?别胡思乱想,叔叔们给你铺好路,你乖乖走就是了。快吃,吃完了送你回家。”
原来她被押到警局也只不过是走个过场。
司苒没有胃口吃饭,“我不回家,我要去医院照顾我外公。”
尤初扶额,“多少双眼睛盯着你这个星蓝内奸,上一秒在警局,下一秒就出现在医院,你是既坑了你小叔也坑了我啊!”
司苒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我没想坑你们。”
想来,外公稀里糊涂的也挺好,最起码不被外界纷扰影响,只一心做个无忧无虑的小老头儿。
再说她去不去有什么要紧,在司瑾年的医院里,还担心外公得不到治疗吗?
她终究一筷子没动面前的美食,原封不动地包了回去。
她告诉尤初回家再吃,事实上,她什么都吃不下去。
昨晚为了照顾外公一整夜没合眼,今天又从公司折腾到警局,已是身心俱疲。
以至于到了景和家园,尤初又喊又推的,她才缓缓睁开眼睛。
“你是睡了还是晕了,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司苒环视四周发现已经到家,她摇了摇头,“谢谢你保释我,也谢谢你送我回来,请转告我小叔让他放心,我会乖乖待在家,不给他添麻烦。”
尤初心头一紧。
这小姑娘,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哭不闹,只简单几句分析利害的话就妥协了。
明明隐忍着泪水,忍到双眼猩红;明明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律师,却半个字的诉求都没说。
她太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
尤初抬了抬下颌,“回去养精蓄锐,等真相大白的那天,也许需要你的上庭指认。”
“真的?”司苒眼里闪着希冀的光。
尤初太了解司瑾年,如果是私人恩怨,他根本不会走司法程序,私底下就解决了。
这么说,只不过是想给司苒希望,也想让她觉得他尤初是个好人。
“当然,我能帮你一次,就能帮你第二次。”
司苒勾了勾唇角。
相处了好几个小时,这是她第一次笑。
很漂亮,笑到尤初心里去了。
目送司苒进了单元门,他才给司瑾年发去信息:状态还好,已安全送到家。
与此同时,司苒走到二楼就走不动了。
头晕目眩耳鸣,浑身瘫软。
她坐在楼梯上,头靠着栏杆,随着心脏在胸腔里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快,额头上的薄汗也凝聚成汗珠顺着脸颊滴下。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难受得快要死掉。
突然,眼前的一抹光亮被挡住了。
司苒强撑着睁开眼睛。
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背着光,看不清他的样貌,但散发着异香。
渐渐的,她的不适感愈发加重。
失去意识前,男人俯身靠近,而她,也看清了男人妖艳的脸…
临近傍晚,彩霞遍布天际,像一朵朵盛放的红莲。
此时的司宅门前,助理叶尧和保镖小七,从宾利上一左一右下来,跟在司瑾年身后进了司宅。
蒋琬和她的父母早就到了,正与司长青和宋玉卿在后花园的花厅里聊天品茗。
其实,司老爷子和宋玉卿不是不知道蒋家来造访的目的。
宋玉卿看不上司苒,可也未必看上蒋琬!
门当户对的念头根深蒂固,在宋玉卿眼里,蒋家祖上门楣不够显赫,顶多算有钱有势,骨子里依然属于暴发户气质,如何配得上司家!
顾着蒋琬父亲当年和司瑾年父亲交好,宋玉卿才以礼待之,可就是不往联姻上聊,急的蒋琬父母直问“瑾年什么时候回来”。
总算来了个下人传话,“三少爷回来了,说是饿了,直接在餐厅等各位。”
宋玉卿的脸即刻便拉了下来,“这孩子愈发没规矩了,长辈都在花厅,他怎么就先吃上了?”
司老爷子被搀扶起来,“好啦!他日理万机,肚子饿了自是耽误不得,这样挺好,不会得胃病。”
宋玉卿依然冷着脸,“惯子如杀子,爸您适可而止。”
蒋母打圆场,“爷爷疼爱孙子人之常情,况且我们都是熟人,不讲究这些的。”
宋玉卿没搭茬,在前面自顾自走得飞快。
蒋氏夫妻在心里暗自嘀咕:这宋玉卿,怎么连司老爷子都不放在眼里?态度不好,随意顶撞,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司家家主。
最奇怪的是,司老爷子好像已经习以为常,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满!
一行人移步餐厅,蒋琬在看见司瑾年的那刻,几乎生扑上去,搂着他的脖子甜腻腻叫“阿年”。
司瑾年岿然不动,也不回应。
只放下筷子起身,很有礼貌地颔首,“伯父伯母,坐下用餐吧!”
司瑾年气场强大,刚才在花厅还喋喋不休的蒋氏夫妇,现在拘束得紧,小心翼翼维持餐桌礼仪,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好不容易等司瑾年放下筷子,蒋母见缝插针,问道:“瑾年啊,我和你伯父今天来,是想问问你对我们司蒋两家联姻的意见。”
司瑾年擦了擦嘴,表情淡然。
多年商场上打拼下来,旁人已经无法从他的微表情中判断他的情绪。
如果他自己不说,更没有人知道他对蒋琬的感情。
只见他牵起蒋琬的手,弯了弯唇角,“父母之命,爷爷和妈妈做主便是。”
话落,拉着蒋琬走出司宅。
蒋母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哎呀,手都牵上了,瑾年这是同意了呀!”
蒋父也附和,“家主都同意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改口叫亲家母了?”
相对宋玉卿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司长青就坦然许多了。
他溺爱司瑾年,从来不是说说而已,“既然瑾年喜欢,那我们司家就开始筹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