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苒沁了水的眼睛盯着司瑾年,“你知不知道傅南星对我做了什么…”
“不重要!现在有目共睹是你在欺负南星,道歉,别让场面太难看。”
他在警告她不要任性,所以才会异常用力地攥紧她的手腕。
只肖她一句“对不起”,剩下的都由他来处理和安抚。
不是得罪不起淮都傅家,而是趋利避害,实在没什么必要。
可正在气头上的傻姑娘哪里会识别司瑾年给她的信号?
此刻的她恨不得钻到牛角尖里,固执地认为司瑾年已经完完全全站在傅南星那一边!
她倔强地抿着唇,一根一根用力掰开司瑾年的手指。
手腕的一圈清晰可见发白的指印,眼中泪水要落不落很是可怜。
司瑾年浓眉微蹙,说不心疼是假的。
刚想出言安慰,司苒就把他推了个趔趄,“坏人!我再也不要理你了!我要和你断绝关系,从现在开始,我不姓司了!”
话落,司苒就跑了出去。
“站住!”傅耀承一声低吼,刚想追出去的傅知亦便戛然而止了脚步。
老爷子唇角讥诮,“司小姐的家教,还真让我这老头子开了眼!”
傅南星连忙打圆场,“爷爷,算了!司苒本就寄人篱下,心中难免自卑,瑾年也不忍心小姑娘无依无靠,在教育上就松泛了些,您大人大量,别跟她计较了。”
“哦?这么说,司小姐不是司家人?”
“是啊!所以爷爷,您可不能迁怒到瑾年身上,我不依!”
老爷子心生怜爱,“快让爷爷看看,伤得重不重!”
见司瑾年魂不守舍的样子,傅南星马上吩咐助理,“苏浅,你跟出去看看,小姑娘带着气走的,别让她愧急了再破坏什么公物。”
“不必了,”司瑾年脸色很难看,“叶尧,把人给我抓回来。”
“是。”
……
夜色昭彰,一半平静,一半狂野。
乔氏集团大楼灯火通明,广白步履匆匆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乔湛铭埋头工作,这已经是他为了海外收购案不眠不休的第三日。
男人好看的眉眼间难掩疲惫,他将无框眼镜摘下揉了揉眉心,“怎么了?”
广白一向平仄的声线有了少许波澜,“司小姐喝醉了,就在如初见门口。”
乔湛铭猛然抬头,“怎么回事?”
“最后一个离开工作室的小李刚要关门,就看见司小姐手里抱着酒瓶蹲在角落,不知道她在那里待了多久,反正手脚已经冻僵,人也不清醒,小李只好把人扶进工作室,请示您应该怎么处理。”
乔湛铭毫不犹豫直接起身,“去工作室。”
外面冰天雪地,室内温暖如春。
小李一边拿着投洗好的毛巾给司苒擦脸擦身,一边等乔湛铭的到来。
很快,工作室的门开了,小李放下毛巾迎了上去。
“乔总,您来看看,司小姐发烧了,满身的红疹。”
司苒小脸儿通红地蜷缩在沙发里,张口喘气,呼吸急促。
乔湛铭蹲在她面前,撩开挡眼的碎发,轻声唤她“司苒”。
司苒缓缓睁眼,白眼仁儿里密密麻麻缠绞多条红血丝,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她扯了扯嘴角,按照她事先练习过好几遍的说辞,用力挤出个微笑,“乔先生,我是司苒,我愿意,到您的工作室工作,请您…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我会…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乔湛铭极尽温柔,“好啊,我同意,那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抱着酒瓶不撒手的司苒渐渐垂下眼眸,小扇子一般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滴。
她双眼紧阖,身体蜷缩,清丽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全身都痛,痛得要死掉了…”
看她难受,乔湛铭心疼得也顾不上许多,直接把人打横抱起,边走出工作室边吩咐广白,“让张铭速回悦棠待命。”
“是。”
……
与此同时的恒仁医院,傅南星总算哄好了傅老爷子,并打发他回了江澜壹号。
面对坐立难安的司瑾年,傅南星倒是显得比劝自己爷爷还要有耐心,“司苒不是小孩子,却喜欢耍小孩子脾气,你看看她今天所作所为,哪有一点儿能撑得起司家脸面?我爷爷深明大义不计较,万一她哪天兴起得罪个大人物,你还能袒护她到多久?”
傅南星掀开被子起身,身穿宽大病号服的她柔若无骨地往司瑾年身上一靠…
“瑾年,你要适当放手,别再为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侄女费心了。”
司瑾年斜睨着她,“你对司苒的敌意好像很大,她哪里得罪你了吗?”
傅南星嗤笑出声,“我对她有敌意?汤是她亲手倒在我头上的吧!我又不是司苒她妈,容忍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心善了,如果你再是非不分,看不见我的委屈,我真不知道找谁哭去!”
司瑾年无奈扶额,“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倏尔,他感觉腰间多出了一股束缚的力量,“傅南星!”
“让我抱一会儿!”傅南星从身后紧紧圈住他的腰,“瑾年哥,就像以前我生病的时候那样,让我抱抱你,安安静静抱你一会儿,好不好?”
司瑾年用了十足力气掰开她的手,她却丝毫不卸力地又从正面抱住了他,“瑾年哥,难道我们现在已经生分到,连一个小小的安慰都不肯给了吗?”
司瑾年始终举着双手,冷眼睥睨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饶是他待傅南星有别于其他人,可这样的肢体接触还是让司瑾年有了本能的生理抗拒。
“你自己松手,否则我下手没轻重,再伤了你!”
傅南星抱得更紧,“你舍得伤我,那便动手!我不相信瑾年哥你铁石心肠,会无情推开我!”
司瑾年语气警告:“傅南星!”
恰逢此时,叶尧推门而进,入目就是这样炸裂的场面。
他手足无措,留也不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