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司苒异常认真地研习设计稿。
为了找寻设计灵感,就没日没夜把自己关在花厅里,和大自然做最亲密的接触。
于是,就有了“初灵”的初稿设计。
“初灵”音同“窗棂”,意在描绘女孩儿透过木质窗子对外面世界的渴望,即为“困爱”。
整体设计材质为黑檀木和南洋澳白,是一款古色古香、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木簪子。
“禁足果然让人成长,你的性子倒是恬静多了。”
初晨的花厅里茶香袅袅,外面一片银装素裹。
只是这好兴致被傅南星一打扰,司苒的设计稿是半分都画不下去了。
“你怎么来了?”
来的不止傅南星一人,还有生活秘书于娜,于娜身边还立着司瑾年的黑色行李箱。
傅南星自顾自坐到茶桌前,“我来,自然是瑾年授意的,你不欢迎?哦,你只是寄宿在这里,没权利说不。”
司苒一边波澜不惊地泡茶,一边勾起唇角,“傅小姐还是弄弄清楚,四季云顶到底在谁名下,再言之凿凿吧!”
“你什么意思?”
“傅小姐聪明绝顶不会连这都听不明白,你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说吧,你特意拐到花厅见我,是想炫耀什么?”
傅南星丝毫没有被看透的窘迫,“你误会了,我和你小叔即将出差洛城,进行为期三个月的考察,今天来,既是整理他的行李,也是把这个消息告知你。”
傅南星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神色挑衅,“你自由了,你小叔、也自由了。”
司苒没抬眼,“我和小叔真是生分了,这样的话还用外人来传。”
傅南星向前倾了倾身子,又刻意压低声音,“说不定,你才是那个外人呢?”
司苒淡定刮去浮沫,“看来傅小姐甜汤没喝够,又上赶着跑来讨茶吃?”
傅南星连忙起身做防御状,“你想泼我?”
“这祁门红茶虽算不得什么好茶,但入口清香,香郁味甘,若小叔知道我用这茶泼了你,会责怪我暴殄天物的。”
“好啊,妮子果然伶牙俐齿,拐着弯地骂我。”
“倒不如说是你拐着弯地找骂!”司苒轻嗤,“一边品红茶,一边骂绿茶,今天的乐子有了。”
傅南星也不示弱,“哼,你这种人是吸血鬼、寄生虫,专门靠依附男人生存的,你成天无所事事对社会没有丝毫贡献,我要是你,只要还剩点儿尊严就赶紧离开瑾年,最起码不做累赘!”
“可是我小叔喜欢呐!”
司苒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他喜欢我缠着他,他喜欢养着我,即便我整天无所事事,还给他惹了不少麻烦,他也待我如一。最重要的是,他说过,只要我不点头,他就不结婚,永远不让我受小婶婶的委屈!”
这几句话的杀伤力很大,傅南星直接攥紧了拳头。
司苒乘胜追击,“所以啊,某些人还是少做春秋大梦,只要我小叔不喜欢,甭管在一起出差三个月还是三年,你连他的手都别想搭边!”
哗啦、哐当…
于娜抓起茶杯向司苒撇去,傅南星眼疾手快,伸手挡了大部分的滚烫茶水。
白皙细嫩的右手虎口处,立刻变得红肿,几乎肉眼可见地起了水疱。
虽然不知道她们“主仆”玩儿的什么手段,司苒还是拽着傅南星的手,放在凉水下冲洗。
“别假惺惺的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吗?”
司苒懒得跟她一般见识,“你搞清楚是谁泼的你,阴阳怪气的给谁看!”
“谁泼的我?”傅南星悄悄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突然提高音量,“不就是你泼的我吗?”
司苒蹙眉看她,“茶水泼你脑子里了?有病吧你!”
“嘶,好痛啊~一定会留疤的…”
“你们在干什么?”
风铃清脆的声音响起,木门一开一合间,司瑾年裹挟着一阵寒气进入了花厅。
司苒突然就明白了傅南星的那句“不就是你泼的我吗”。
果然,于娜先发制人,“司总,司小姐用热茶泼了傅总,严重得都起泡了。”
司瑾年快步过来,扯过傅南星的手一看,顿时眉头深拧,“怎么这么不小心?”
于娜:“司总,不是傅总不小心,是司小姐故意泼的!”
傅南星抽回自己的手,故作姿态,“瑾年算了,司苒年纪小不懂事,我说了她几句可能不太爱听,一时气愤才…不碍事的。”
司苒双臂交叉置于胸前,就那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演。
“我就是担心这手会留疤,瑾年,送我去医院好不好?”
司瑾年眼神幽深,看着司苒问,“是你做的?”
傅南星的手放在他胸口,“算了…”
“回答我,是不是你做的?”
苒苒,你说什么我都信!只要你说不是,我立刻赶她们出四季云顶!
司苒嘴边噙着似有若无的微笑,“是我做的!是我泼的!我只后悔怎么没泼她脸上呢!”
此话一出,花厅静极了,仿佛能听见檀香燃烧的声音。
司苒坐在茶桌前,不紧不慢给自己倒了杯茶,“谁让她傅南星偏偏要到我面前,炫耀她马上就要成为我小婶婶的事,我看不惯她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就泼她了,你也知道,我向来没素质嘛!”
傅南星急了,指着司苒,“没有,我从来没有提及小婶婶三个字,你问于娜,她可以为我作证!”
“于娜是你的人,作证有用吗?”
“没有,没有瑾年,司苒她信口开河,你信我!”
司苒腹诽:活该!让你也尝尝被冤枉的滋味!
司瑾年攥着傅南星的手腕,沉思良久,“如果是苒苒泼的你,你下意识去挡,那么烫伤的位置,就会在手掌内侧,而你现在出现红肿处的位置却在虎口处,说明你不是想挡,而是想拦!”
傅南星奋力扯了扯唇角,解释在此时略显苍白,“瑾年,你可以调监控,可你不能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