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淮突然伸过手,刚好一滴再在他的手背上,晕染,打湿,心里突然绞紧。
脸上的疼始终抵不过心口的感觉,不自觉抚上她半张脸,指腹试图擦干她脸上的痕迹,可是越抹越多。
开了阀,怎么也止不住。
“别哭。”
温景淮将人揽进自己怀里,季桐这次没有挣扎,许是哭得有些伤,被他揽过去那一瞬,双手不自觉抓紧了男人胸口前的衬衫扣子,用了力。
渐渐,她安静下来,不哭了,手上也脱了力,垂在身体两侧,眼神有些空洞。
带着哭过后的嗓音开口:“温景淮,她的大名叫季杳,我想了好久好久。”
所以,能不能把孩子给我,不要那么残忍。
虽然他没有说过要抢走孩子,但是季桐害怕这个男人,他的手段,他的残忍,四年前经历过一次,不想再重蹈覆辙。
季杳,姓季。
温景淮双手按着她的肩膀,垂眸,盯着她的眼睛,哭过后的她眼眶通红,看上去像是被伤过的兔子。
男人语气间尽是隐忍:“我从来没说过要抢走孩子。”
季桐无神的眼睛终于有了焦距。
“现在可以正常跟我说话了吗?”
季桐刚哭了一场,身体有些发软,加上南城的天气,她挣开男人的触碰,坐在梧桐树下面的木椅上,沉静了许久。
“我没想过那次会有意外,你”
后面的话她没能说出口,她跟他会发生关系也在她意料之外,他当时那么厌恶自己。
温景淮眼眸深暗下去,深夜的一幕浮现脑海中,还有女人的眼泪。
“妈咪。”
身后稚嫩的声音传过来,季桐回眸,小丫头便朝着她跑过来,刚刚哭过的小脸也恢复了先前的模样,白嫩嫩的。
孩子看到季桐红着的眼眶,疑惑开口:“妈咪你是哭了嘛?”
接着又凑到她耳边用手捂着:“是不是这个坏叔叔欺负你了?”
以为这样子男人就听不到了,殊不知她一字一句都完完整整落在他耳朵里。
这小萝卜哪来的小心思,藏又藏不住。
温景淮垂眸看着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有个这么大的女儿,长得粉粉糯糯的。
“没人欺负妈咪,就是眼睛里进沙子了。”
说完,小姑娘踮起脚撅着嘴呼气:“给妈咪吹吹。”
孩子在这,她也找不到话开口,跟他更没有什么眼神交流,一门心思都在孩子身上,手上抓着孩子的衣服有些用力,生怕他把孩子带走。
小孩子对没见过的人总是好奇的,虽然怕,眼神还总是时不时往男人那边看,看完又立刻把脸转过去。
直到孩子轻声的咳嗽声传出,季桐才有借口将她抱进了屋,再没给温景淮一个眼神。
里面门被她关上,有逐客的意味,男人晒笑一声,往前面走去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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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晓还是担心,开着车一路飙到这里,刚停下,就看见门口依着的男人,墨镜下的脸瞬间冷漠,红唇露出一抹讥笑。
下了车,踩着高跟鞋直奔对面走去,停下时,并未急着输密码进去,而是朝着温景淮开口:“谈谈?”说完指了指一处地方,在她抬脚走过去的时候,温景淮紧跟其后。
两人在道路最里侧的一棵树下面,白晓摘掉了墨镜。
“你都知道了?”
温景淮扯了扯领口,原本紧扣的地方微敞,极淡回了个嗯字。
白晓看着远处的方向,实景并未落眼,唇边扯出苦笑:“从她跟我说要嫁给你开始,我就在骂她傻。”
“我问她,你喜欢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也同样会拿出同样的真心来对待你,她不说话了,那么些年我也没听到这个答案,后来我也不骂她傻了,只要她开心过得好。”
“可她是真的开心吗,温景淮,你扪心自问,你娶了她,多少次正眼看过她,你知道她的生日么,知道她喜欢什么吗?你不知道。”
“她说要离婚的时候,我恨不得从国外飞回来为她庆祝,后来她说要离开南城来法国的时候,我才觉得被笼子困住的鸟终于有她自己的世界了,可是她怀孕了。”
温景淮每听一句,心里都一紧,像是无数只蚂蚁在啃食,密密麻麻的疼。
“本来是想打掉的,可是到了医院她后悔了,温景淮,你知道她的身体情况吗,她从小血小板就低,有凝血障碍,流血过多对她来说就是经历一次生死,生产时那一滩滩的血迹,她差点死掉。”
凝血障碍,差点死掉。
每一个字都触在男人的神经上,太阳穴上的青筋明显,咬着牙,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白晓收回目光,没再看他,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又开口:“温景淮,最没资格提孩子的人就是你。”
她知道工作室的密码,轻松按下几个数字就进去,直奔后院而去。
树下的男人一动不动,过了许久,指尖点燃的烟笼罩着他半边脸,吸一口,再重重吐出烟圈,空中荡几圈后消失无踪,侧影看去是极致的颓迷。
季桐知道他肯定没走,索性不再出门,心里压着的那块大石头让她喘不过来气。
“年年。”
白晓敲门进来,看到床边站着的人,走上前,发现她的脸白得有些不正常,伸手摸了摸,入手一片冰凉。
“他是不是没走。”
“我来的时候没走,现在不知道走了没。”
白晓没告诉她自己跟温景淮说的那些话,她也相信温景淮不会季桐的,他但凡问出口,无疑将她已经结痂的伤口又撕开。
“别怕,他没资格抢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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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的热搜被人撤下,照片也全都处理干净,但凡出现那个词条,都被判为违规操作,还没有哪一次哪个明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网友不知道这不是因为顾凉。
沈陆将保存的照片发给温景淮,又发了个问号过去。
温景淮:孩子,我的。
下一秒,沈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