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温景淮脸色极差,目光随意看着前面的架子,估计医生说了什么也没有听进去。
沈陆走到客厅倒了杯水,又回到男人面前伸手递给他,温景淮接过,生病的无力感蔓延全身,手间轻颤,洒出来些许,看样子病得不轻。
“作死。”
沈陆坐在就近的沙发上,看了点他的吊瓶,上次看他这副鬼样子,应该还是大学的时候,北城的冬天特别冷,身体素质一向特别好的温景淮却是他们几个中最先感冒的一个。
只是那时临近电子技术大赛,没时间休息,硬是拖到后面。
越想越烦闷,他最近已经很少抽烟了,现在竟生出一丝的烟瘾。
“有烟没?”
温景淮没看他:“书房抽屉里,顺便把我电脑拿过来。”
成,敢情他现在就一保姆。
温景淮单手打开笔记本,右手一刻也未停下,一直在键盘上敲打。
沈陆吸了口烟,差点没把他送走,相比他平常抽的,这简直是地狱级别,先前也许还能接受,现在他惜命。
只抽了一口便将烟掐灭。
看了眼工作的男人,沈陆开口:“我出去打个电话。”
沈陆倚靠在阳台的栏杆上,背对着公寓外的夜景,视线放在屋内那道身影上。
虽然这么晚了打电话有点冒昧,但温景淮这副不要命的模样属实让他看不下去。
手机页面一直显示正在拨打中,短暂的时间过去,里面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沈陆又继续,一副打不通誓不罢休的样子。
终于。
季桐那边压着声音,很小的一声“喂”声。
沈陆:
看来上次联系她,根本没给自己备注。
“我是沈陆,方便来一下青澜公寓这边吗?”
“温景淮病了。”
“死了没?”
沈陆握着手机的手一顿,她
“沈陆,我不是医生,救不了人。”
沈陆突然转了个方向,看向外面的浓浓夜色,开口:“季桐,温景淮对你什么样子,我看在眼里,之前是他做的混账,但他现在是认真的。”
“他让你打给我的?”
“不是。”
季桐:“认真,那我也认真说一句,他现在对我来说不值一提。”
沈陆还想说什么,但耳边传来的是通话结束的声音。
果然,没戏。
重重叹了口气,捏着手机转身,猛然对上本该在沙发上挂水的男人,垂眸,他手上的针头早已被拔掉,没有拿东西按压,现在还往外渗着血,周围的皮肤也是青紫。
沈陆心脏猛跳一下,接着开口:“听到了?”
温景淮从他转身之时就注意到了,尤其是他靠近之时传来季桐的声音,她最后一句话。
他现在对我来说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
这一句话充斥着他整个脑海。
甚至压着他喘不过气。
细微的伤口不再流血,原本的血迹干涸在手上,红色,十分明显。
沈陆以为温景淮会怪他多管闲事,到头来只有一句:“你不该找她的。”
沈陆笑了:“我倒是忘了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季桐了。”
“这辈子还能忘了么?”
温景淮扯唇:“不能。”
“那祝你好运了。”
季桐就像一剂毒药,温景淮也明知有毒,却还是不甘心放弃。
-
温景淮在公司断断续续咳嗽了一周,方临每次进去的时候都能看到他泛白的嘴唇,还有沉闷的咳嗽声,想来是跟上次有关。
方临上次送文件的时候看人咳得厉害,让他去看看,结果温景淮回了句没事后又继续工作,方临也就不再说什么,专心做自己的事。
但是公司里面的小群里面消息已将炸开了,说是温总生病了,还病得不轻。
已经有人传来发话说是因为之前被淋雨的事情,有不少群里的人不明情况,有一个不经常冒泡的知情人士出来解释,还是特别委婉的说法。
【开会的时候温总上演湿身诱惑,员工大饱眼福。】
【说人话。】
【就是淋湿了。】
【哦。】
他们也只敢在私下里谈。
季桐将杳杳带着住了一周,她工作时就把她放在一边的小桌子上,小丫头现在会写字了,季桐就让她自己在那边写。
上次放在盆栽边上的那个多肉,重新给它移了个盆栽,没养活,她也没管,到现在还放在外面的架子上。
秦枝上次给她发的是她要给剧组那边的稿子,加上这几天赶制出来的,已经差不多了。
“妈咪,我饿了。”
写字的小姑娘不知何时放下了笔,凑到她电脑旁,好奇盯着。
季桐从电脑上收回视线,看到孩子那一刻立马露出温柔的笑:“妈咪去给你做饭好不好?”
小丫头葡萄般的大眼睛看着她,点头。
季桐起身,耳侧的头发垂下,她工作的时候十分随意,只用一根黑色木簪挽着头发,现在有些松散了。
她自己吃饭比较简单,对孩子却从来不马虎,十分注重杳杳的营养健康。
上次衣柜里放了不少孩子的衣服,这几天也有足够的换洗衣物。
季桐又将完成的稿子发给徐哉,后期的夏木枝太压抑,还有身不由己的痛苦,季桐跟秦枝商量了许久,给在颜色方面下了不少功夫,尤其有一件,墨绿的颜色中混了一些青嫩,点缀在花纹上。
也许夏木枝心里也是纠结的吧,她现在的年龄,她的阅历,以及她的身份都不能让她再做回以前的自己,但是多少心里还是有些许的希望吧。
徐哉赞不绝口,甚至提前将这件旗袍的成稿作为福利,发在官微上,引发无数网友的夸赞,甚至有人纷纷留言求这位设计师的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