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馆。
季桐在想好端端的温景淮带她来看中医做什么。
后院也是宽敞,光线也充足,但是没有像前面那样晒了那么多东西,只放了一个架子,只有两个筛子,上面蒙着白色纱布,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
跨过门槛,两人进了屋子。
“来了。”
季桐寻声望去,里面中式的檀木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手上拿着毛笔,看着案台上刚写好的字,似是满意点了点头,接着抬头看向两人。
慢慢放下了手上的笔,“过来看看,我刚写好的字。”
温景淮朝着季桐柔声开口:“喊他连伯就好,奶奶的旧交。”
温家办事的时候,人也来了。
温景淮走近,赫然一个淮字映入眼帘,还未干涸的墨,偏窗折进来的光打在上面,带着些许的光泽感。
男人含笑回答:“连伯,您的笔法是越来越精湛了。”
连伯笑了笑,挥挥手:“比不上了,人老了,要是被你奶奶看到了,只会嘲笑我不如年轻的时候了。”
提到旧事,尤其是老太太,季桐手指轻颤,温景淮有所察觉,又将她握紧了些。
连伯低头望见两人交缠的手,若有所思,这小子老早就让人来约他的号,昨日的时候打电话过来说是今天把人带过来,他特意空出了时间。
“季丫头,我没认错的话,站着干嘛,坐。”
季桐刚想开口叫人,听到这么一句,没缓过神。
“先前去老太太那边,她跟我提过,还给我看你的照片,虽然今天才见到真人,也说明我记性好,没老到那么程度。”
他打笑自己,季桐礼貌微笑:“连伯,您说笑了。”
连伯打量了季桐一眼,是个漂亮的姑娘,而且听老太太之前说也是个心地好的,就是温景淮不知道犯什么浑,不好好珍惜。
也是前几年上门给老太太看病的时候,才知道温景淮离了婚。
但是现在看样子,这是又好了?
“连伯,您给她看看身体。”
连伯下一秒又恢复了医者的神态,看向季桐,完全是医生看病人的眼神。
他朝着温景淮开口:“你先出去。”
温景淮有点不大愿意,接着,连伯提高了嗓音:“臭小子,我给人姑娘看病,你在这做什么,你也会看?”
温景淮像是被长辈训斥的学生,偏偏不能有任何不满,最后,只能听话地出去。
连伯:“带上门。”
门外,温景淮站在门边,倚在门边,后院花坛里的花开了,是玫瑰。鲜红的颜色与这朴素的院子一点都不搭。
方才碰见的中年男人,此时也来了院里,将架子最上面的一盆筛子拿走了,走之前看了眼温景淮,寻着他的视线,“这是入药的玫瑰,浇的水也是带药的,采它来泡茶或者是入药都是极好的。”
温景淮并不在意它的作用,只是看它开得热烈,鲜红,甚至远看像一团血,一时间入了眼。
中医检查的法子很传统,把脉。
连伯的手搭在季桐的脉搏上,过了几分钟,季桐看到他轻微地皱了皱眉。
“有失眠的症状么?”
失眠,都过去好久了,她前几年刚发现有孩子的那段时间有些失眠,再后来就是孩子生下来之后,那是她失眠最为严重的一段日子。
“中医的眼睛有读心术,季丫头,说实话啊。”
季桐点头,“前几年有一段时间有过,但是现在很少了。”
很少,但是有过。
“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过,没有养好,还有一些别的小毛病,现在气血虚弱,而且严重发烧会引起一些并发症,身体里的小毛病都会被牵引出来。”
季桐没有否认,轻微点头。
又过了几分钟,连伯才将手拿开,这次把脉足足把了将近半刻钟。
最后连伯将手收回,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跟那臭小子复合了。”
奶奶的朋友,也是她的长辈,季桐抬眼,“没。”
连伯笑了:“你们年轻人的世界,终究是不同了。”
多余的一些隐私话他也没多问。
这姑娘看着温婉,只怕骨子里也是个倔的,正好,给那小子一点苦头吃吃。
“你这身子要好好养着些,生冷的勿食,还有辛辣刺激的,尤其是你这种胃不好的。”
季桐惊讶一秒,这都能瞧出来。
连伯坐在桌前,低头,手上拿着笔写着什么,写到一半,中气十足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十一。”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是那个中年男人,只是为何被唤作十一就不得而知了。
在他进来的同时,门口的温景淮也跟着进来,看到季桐的那一刻,烦躁的心才得到抚平。
“药玫瑰,打包一份。”
“好的。”
人出去后,连伯又继续写着,温景淮已经来到季桐身边,探上她的手,“怎么这么凉?”
季桐没说话,缩回了手。
她坐着,而温景淮就这样站在她面前,黑色西裤包裹着男人修长的腿,抵住季桐的膝盖。
“好了,一会儿拿给十一就行,一个月,每周三副药,喝完再来看效果。”
温景淮侧身抬眼:“多谢连伯。”
“季丫头,我这里有书阁,有兴趣可以看看,就在出门左转的门出去,另外一个院子。”
连伯说这话的意思是有话想跟温景淮说,季桐笑着点了点头,起身,准备离开。
刚走一步,温景淮低低出声:“等我。”
季桐顿了一秒,没应。
等人出去之后,连伯才看着男人开口:“人走了,坐吧。”
“您想跟我说什么?”
“那丫头的身体比我想的差了些。”
温景淮抿唇,心脏抽痛了一下。
“都说女人生孩子是鬼门关,她这鬼门关可能待得有点久了,伤得有点深。”
“我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