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廷洲沉默了下,“送她回蓝湾。”
他垂眸看着怀里满身酒气的人,就她这架势,等醒来发现在傅公馆,估计都得拆房子…
她嘤咛了声,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靠,那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了他脖颈,傅廷洲顷刻一僵,揽住她肩膀的手不由紧了紧。
等她彻底没了动静,深沉睡了过去,傅廷洲手指择开她头发,温柔地注视着她光洁的额头,以及精巧的五官,低头吻她额面,压低声嗓,“想你了,小没良心的…”
傅廷洲将阮颜抱进蓝湾。
佟婶见状,急忙走来,“傅先生,小姐这是…”
“醉了,我送她上楼。”
佟婶没阻拦。
傅廷洲将她抱进卧室,把她放到床上,她接触松软床垫的那一刻,眉头舒展开来,像是终于舒服了。
他脱掉她的高跟鞋,摆放在床脚,旋即坐在床沿,抬手拨开她贴在脸颊的秀发,整张明媚漂亮的脸庞映入他眼底。
她痒,往他掌心蹭了蹭。
傅廷洲眼底溢出万分柔情,俯身挨近她,“颜颜…”
“嗯…”她昏昏沉沉地给予回应,像是无意识的。
“我没有把你排除在我的世界外。”傅廷洲抚摸她脸颊,声嗓低哑,“于我而言,你就是我的世界。”
阮颜缓缓睁眼,看不清眼前的轮廓,他的声音虚无缥缈,钻入她耳孔,只听到后面那一句…
她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一个几乎被她遗忘的童年往事。
阴雨天,她撑着伞,在小巷里遇见一个浑身伤痕,脸上脏兮兮的狼狈少年。
少年冰冷空洞的眼神,充满绝望中,又藏着凶狠的戾气。
直到少年的脸与傅廷洲的脸重叠,她猛地睁眼。
窗外已经天明,而她就在躺在自家卧室,身上的礼服也没换…
“小颜,你醒了?”南夫人端着一碗醒酒汤进来。
“妈,我…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南夫人将醒酒汤放下,虽然不想提,不过也没瞒着,“是那姓傅的送你回来的。”
她迟钝地回想昨晚的事…
确实是半路遇到傅廷洲了。
不过她怎么会梦到以前的往事了,关键,居然还把那个脏兮兮的少年想成傅廷洲了?
何况傅廷洲在傅家过得再不好,没也落魄到沦落街头的地步吧…
肯定是因为昨晚见了傅廷洲,被影响到了。
阮颜起床喝了醒酒汤。
南夫人一噎,“你牙都没刷呢!”
“没事,我自己不嫌弃。”她一口气将汤喝干净。
南夫人无奈,低头看手机,“今天周末,我去接孩子,你啊,就好好搞你的事业,孩子我带着。”
阮颜看着她,感动,“妈咪,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咪!”
“你这孩子,才睡了一晚上,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甜了?”
南夫人将空碗端了出去。
虽然她在南家十指不沾阳春水,过着富太太被人伺候的生活,可是为了闺女,她就愿意屈尊降贵伺候。
…
南老喊她回南家,说是白家的人来了。
走进客厅,除了白家夫妇,还有白厉。
南宸朝她走来,“小颜,怎么样,昨晚喝多了,头还疼吗?”
她摇头,“不疼。”
“小颜啊。”南老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南宸也让她过去,她走到南老身旁坐下,也向白家夫妇问候。
白首富满意点头,“南老,您孙女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科技天才,难怪连厉儿都夸赞。”
“是啊,连我都没想到。”南老惭愧,“小颜离家二十多年才找回,她的优秀也不能算是我们南家的功劳,那都是她自己的努力。”
南战笑了笑,没说话,也是认同南老的话了。
南蕖滑动轮椅出现在客厅,融入这和谐的气氛,“姐姐,恭喜你啊,以后在科技界也算是给南家长脸了。”
阮颜也笑,“你的恭喜,我心领了。”
“这是…南蕖?怎么坐轮椅了,是残废了?”
白首富也愣了下。
他当然见过南蕖,只是印象里,南蕖是健全的人。
一句“残废”,让南蕖的脸有些僵硬,其实她的伤早就好了,只不过她还不能离开南家!
要不然她想坐轮椅?
她垂眸解释,“没有的,白伯父,我的腿没有残废,只是之前伤到了,要休养一段时间。”
白首富恍然。
南老碍于白家人在,没有为难她,只是选择忽视,“辛川,咱两家的事,你…真考虑清楚了?”
白首富也笑,“我自然是愿意接受,何况小颜也说了要跟厉儿试着相处,两人要是处得来,有那个意思,我是不介意的。”
阮颜捏了捏手,看向白厉。
白厉端起茶杯,拂了拂杯盖,态度明了,是愿意处。
南蕖紧紧抓着扶臂。
白家居然连阮颜有孩子都能接受!是瞎了吗?
此时,她无意间注意到了白夫人深沉的脸…
闲谈结束后,南老与白首富去了书房。阮颜独自到院子散心,打算好好考虑这件事,在别墅后方的园林,她看到白夫人跟白厉在交谈。
她正想上前打招呼,突然听到白夫人的吼声,“你爸疯了,你也跟着疯了是吗?”
她脚步一滞,退到树后。
白厉伸手扶住白夫人,“妈,您能不能冷静些。”
“你让我怎么冷静?”白夫人痛苦掩面,“你是我儿子啊,你连替别人养孩子这个委屈都能接受,我做母亲的,想阻止有错吗?”
他耐心劝,等她冷静片刻,问出口,“为什么除了傅廷洲的孩子不行?那晚你跟爸在书房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白夫人愣住,浑浑噩噩地站在那。
“妈,爸有了您之后,从来没有过别的女人,她跟宋安娅的事,您是不是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