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家大宅内,老头子在外院中开辟了一片园子,打算来年春天种上些草药。
从打跟着孙子搬进了京城,也算开始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老头子一辈子没闲下来过,每日都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舒兰提醒道:“老太爷,天就要黑了,这风也怪凉的,您是否回屋用膳呢?”
老头子站起身,拍了拍地手上的泥土,问道:“知一可回来了?”
“还未见到老爷回来”
舒兰正说着,冷知一领着小女娃进了家门。
老头子看到孙子手中牵着的孩子,疑惑问道:“知一,这是?”
冷知一把今天在外城发生的事情,完完本本的给老头子说了一遍。
听完后,老头子对林心月的遭遇无比同情。尤其是在听到为了安葬父亲,明知是卖身契,女娃也毫不犹豫地签了的时候。更是感慨这孩子孝顺。
老头子从冷知一手中接过林心月的小手。看着小脸上冻得有些发紫的印记,若是再不做处理,将会和手上一样转化为冻疮。
老头子说道:“既然来到了这里,就先住下吧。走,先去吃饭。舒兰,通知一下,加几个菜。”
舒兰眼中透出羡慕之意,不过转瞬就被隐藏起来。引导着众人前往膳厅用餐。
平日里若是冷知一不在家吃饭,老头子用膳极为简单,甚至和下人们无异。老人本就吃不多,而且自己并不追求这些。
但是孙子回来了就不同了,武者本就食量很大,现在条件好了,自然是挑好的吃。
膳厅中,林心月看着从没见过的美食从后厨一道又一道端出来,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这就是贵人们的生活吗。
这一桌饭菜,怕是就能抵得上自己安葬父亲的钱。
“心月啊,今年多大了?”老头子问道。
“十二岁了。”林心月立刻把碗放下,端坐着,轻声回答老头子的问题。
老头子看到小女娃如此做派,说道:“你不用拘谨,我只是随意问问。可曾读过书?”
“只在学堂外偷偷学过几个字。”
“那明日起,你就先跟着老头子我学学文字。学成之后,我就把医术传给你如何,反正这小子也没时间学了。”老头子说着还指了指冷知一。
林心月轻声说道:“都听爷爷安排。”
吃饭途中,没有一人注意到,林心月的眉头突然皱了一下,随即舒展开。
吃了饭,林心月在舒兰的带领下,住在了内院的一间屋子里。
看着风格考究的装饰,林心月心中充满了说不上来的情绪,最多的心理活动就是,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冷家爷孙。
只是,头越来越痛了。
头疾从吃饭时开始发作,只是常年的忍耐下来,自己已经渐渐习惯了。
冷哥哥和冷爷爷对我已经很好了。不能再给他们找麻烦了。
林心月的内心不停地嚎叫着,好痛啊。闭上眼也无法入睡。林心月用手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太阳穴。
头痛病从记事起,偶尔就会发作。只是自己从没告诉过任何人,爹娘已经没有多余的银钱用来给自己看病了,如今到了冷家,更是不能轻易暴露。
不然让人觉得自己是个麻烦,怕是明日就会被扫地出门。
冷哥哥和付姐姐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哪怕是死,也要为他们做些什么之后再死。
只是,真的,好痛啊。林心月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一直到后半夜,头痛稍缓,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早,冷知一早早地进了皇宫。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人来通知自己,陛下召见。
这是冷知一第二次来到金銮殿,心态平和了许多。不管怎么说,龙椅上坐的那人,都是自己的亲爹。
穿过文武官员们留出的通道,冷知一快步上前,跪地说道:“臣,冷知一参见陛下。”
成治帝还没说话。刑部尚书谷宁就站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厉声痛斥道:“陛下,就是此人,无故杀我孙儿,还请陛下为我做主啊。”
成治帝看着面前跪着的两人说道:“冷统领,你解释一下。”
冷知一故意装傻说道:“陛下,我不认识此人,又何来杀了他孙儿一说。”
“你!”谷宁手指着冷知一,另一只手捂着胸口。被气到说不出话了。
成治帝见此,说道:“他孙子叫谷枫。”
冷知一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就是刑部尚书大人啊。你那孙子实在是该杀。
其一,我身为统领,要求在一刻钟内集合完毕,他身在营中却故意迟到。
这种事往小了说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往大了就是那失期之罪,本就该斩。
其二,当值期间,未经允许,私自饮酒,按照大汤军法,亦是该斩。
此上两条,皆有数百羽林卫可为我作证。
至于第三,你那孙子勾结副统领安立,贪墨军饷,此罪判个斩首,都是便宜他了。
此事我已报给三才门,清门的碟子自有证据。
羽林卫对陛下的安全负责,这种人不杀了留着干嘛。
军中自有军中的规矩,违反军法,不用从你刑部审理吧,谷大人!
你说这人我是杀得,还是杀不得?!谷大人!”
出乎所有人预料,冷知一说完后,所有人都保持着安静。包括谷宁谷大人。
冷知一接着补刀道:“本统领已是法外开恩,让尔等将谷枫等人的尸首各自拉回。否则,即使将几人的首级悬于营门外,以儆效尤,谷大人又能奈我何!”
终于有文官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说道:“陛下,此子狂妄,请您治他个大不敬之罪!”
“是啊,陛下,此子实在不知礼数”
成治帝没有理会出列的文官。而是对着刑部尚书说道:“谷尚书,是否需要朕将那日在场的羽林卫都调过来,问一下冷统领所言是否属实?”
谷宁依旧跪在地上,无论是表情还是话语,都极为平静。对着成治帝道:“多谢陛下,既然是枫儿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