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助理”工作必须干好。她娴熟地从大铝盘里盛出一小盆早炖好了的排骨,放微波炉一热,又开了一瓶白酒,急忙飘然离去。
一盆排骨基本被二人啃光,高寒只喝了二两多的白酒,剩下的大半瓶全被叼金姐豪迈地灌下肚去。酒足饭饱,高寒脸色微红地问叼金姐:“今天这敖日朗筝是怎么个情况?”
叼金姐一边剔牙一边喷着酒气,眯着醉眼开了腔:“说起这敖日朗筝啊,那可是我的贵人。我现在的钱,有三分之一是从她那儿挣来的。她确实是浩旗城××银行的实权副行长,跟你岁数差不多。人家祖上就是王爷,真正的贵族,纯纯的富八代。她丈夫是厅官,现在和她秘密离婚了。这败家娘们儿没别的,就是好赌。你知道她这几年输多少钱了吗?十几个亿啊!估计这些钱大部分是她利用职务之便整来的,早晚是事儿!她现在是废了,每年都来个十趟八趟的。一开始我给她出码,就是为了挣个码粮。后来我看这败家娘们儿太好赌了,输赢都没有够哇!就开始跟别人合伙吃她台底。现在我自己吃她,就是找几个人做个幌子。以前她输得少,还钱痛快。现在不行了,还欠我七千多万呢!因为每次来都让我挣不少,我也不能催她还钱,只要她不从我这借就行了。现在整个澳门的档口都知道朗筝行长输折了,没人给她出码。她现在是来一次自己带一次钱,光给她刷卡赚提成,我手下这帮人都够花些日子了!”
高寒吃惊地看着叼金姐开合时极有压迫感的厚嘴唇,他不知道顺着这两瓣厚唇沿路而下,将会到达一颗怎样颜色的心脏?他努力收拢了一下有些飘散的眼神,皱起眉头问:“敖日朗筝这样下去不就是死路一条吗?”
叼金姐轻慢地撇了一下嘴,“你以为呢?你以为赌徒还会有别的下场吗?敖日朗筝这种人就像烂到心里的萝卜,烂成泥是迟早的事,比他妈吕素恩和美京都没救!”
高寒心里无形地疼了一下,为美京和素恩姐。
面前这位女魔头心狠手辣,不知她要怎么“处理”这个敖日朗筝。高寒似乎闻到了一股尸体的味道。试探着问:“大姐,敖日朗筝真的没救了吗?”
“哼!救?拿啥救?可怜兔子没肉吃!她这种赌鬼就是养活我们的人!娱乐场需要廉价的同情吗?再者,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你信不信?让敖日朗筝不来澳门,比他妈的浪尖上不让她叫唤都难!哼!”叼金姐眼中的冷酷似乎能凝气成霜。
看来敖日朗筝这条大鱼已经被叼金姐啃成了骨头渣子,她的每一个筹码都是用鲜血染成的。今天这一局之后,杯碗叉勺都要撤桌子了。高寒暗暗叹了口气,在金钱构织的圈子里,同情和善良必须靠边站,连说出来都叫人笑话。利欲场上只有精彩纷呈的“无间道”,绝对不存在雪中送炭的朋友情。叼金姐踏着“好妹妹”的骨头渣子爬上了亿万富婆的宝座。这就是人生的大道理,活下去的法则。
高寒偷偷咬着牙根,口中平静问道:“大姐,吃敖日朗筝的台底就那么有把握吗?万一吃输了呢?”
“哈哈……”
叼金姐借着酒劲儿狂放地大笑起来,用看傻小子的眼光藐视着高寒。
须臾,笑声渐低,她伸出肉鼓鼓的胳膊,示意高寒坐到她这面的沙发上来。
高寒听话地挪过去,叼金姐凝着浑浊的目光盯住高寒黑亮的眼睛,狎*邪地笑着说:“老弟,大姐今天多喝了两口儿,高兴!就给你亮亮买卖,呵呵。”
说罢,老肥婆摸过遥控器,按亮墙上九十英寸的大显示屏,拨动键盘,一段视频清晰展现……
图像的背景是一间昏黑的小木屋,一个皮肤比树皮强不了多少的老女人头披彩带盘坐在地板上,口中似哭似笑,念念有词,是听不懂的语言。她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两米见方的白纸画像,画像上的女子一袭白衣,仔细一瞅,面容与敖日朗筝很接近。画像的两边摆了几个透明的玻璃罐子,里面装的东西高寒没看清,像小时候爸爸泡酒用的人参,只是这种东西比人参更奇形怪状了一些。
见高寒眯眼盯着玻璃罐子里的东西看,叼金姐放大了画面,高深莫测地问:“知道这是啥玩意儿吗?”
高寒摇摇头,继续盯着荧屏。
叼金姐把图像放到最大,高寒看后惊得向后一仰头。因为他看到玻璃罐里用液体浸泡着的是一个三只胳膊、七条腿,小脸揪巴得像个蒜头一样的胎儿。胎儿死死地闭着毒怨的眼睛,那种邪僻恐怖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他指着屏幕结结巴巴地问:“我靠!这就是你说的什么蛊术?”
叼金姐嘿嘿怪笑了一声,说道:“对!这就是泰国蛊师练蛊用的小鬼儿。”
“活的死的?”高寒惊奇地问。
“死是死的,但是它发出的咒怨之力非常强大,诅咒谁,谁就完了!”
“这么个怪胎咋生出来的啊?”
“这就叫残忍啊!女的怀孕两个月后,蛊师就偷偷给孕妇下毒药,胎儿在药物作用下越长越畸形。别看还没出生就死了,但是它也是有灵魂的,会凝结很深很深的毒怨。蛊师利用的就是这一点,会作法将它的毒怨调动起来,给别人下蛊!”叼金姐的脸也随她的话语阴毒起来。
高寒后脖梗嗖嗖直冒凉风,盯着叼金姐阴毒的鼓眼泡问:“旁边那些罐子里都是这玩意啊?”
“嗯!还有几罐毒蛇、赖蛤蟆啥的,配在一起怨气更重!”叼金姐说完点击屏幕,视频继续播放。
画面上的老女人觑眼皱眉,浑身颤抖,大汗淋漓,像嚼着人骨头般阴毒地叨念着咒语。叨念了大约一分钟,老女人突然双手合十,夹着一根半尺长的钢针,对准画像中女子的小腹用力猛刺过去。洞穿画纸的瞬间,狰狞丑陋的老女人突然睁开眼睛,右眼昏黄,左眼是凸冒而出的白球……
高寒再次吓了一跳,心脏刹时缩紧,头上渗出了汗珠。直到画面停止,他才缓过一口气,扭头看向叼金姐。
叼金姐吊起戏弄的毒眼指了指图像上画纸的下端,高寒清楚地看到了一行汉字:浩旗城&bp;敖日朗筝,1988年5月8日,子时。
我靠!怪不得赌厅里当时怎么有股阴怨的诡异呢!看来敖日朗筝裙子上的血也是蛊师这一扎造成的了!
歹毒,阴险,狠得够劲!高寒蹙眉不语。
“咋的?害怕啦?呵呵,想吃羊卵子就别管羊死活!这是我新请的一个蛊师,比先前被毒蛇咬死的那个牛掰多了!做这一次法五十万,保准好使。”叼金姐的声音里似乎零星滴落着血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