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时候,整个中国的服装多数都是军绿和深蓝两色,1978年法国设计师第一次来中国推广流行服饰,虽然困难重重,但他却坚信中国有很大潜力。
这就是一个真正商人的直觉,就像肖卫国前世听到过的一个小故事,某鞋业公司派两个员工去非洲推广自己的鞋。
甲回来后垂头丧气的说:非洲根本卖不出去鞋,因为非洲人根本不穿鞋。
乙却是激动万分的说道:非洲人一双鞋都没有,整个非洲有非常巨大的潜力可挖。
皮尔卡丹或许只是意外,或许是因为执拗,又或许是他真的有一个大商人该有的直觉和眼光,他选择了在其他厂商都不愿意来中国的时候独自前来开拓市场。
皮尔卡丹在欧美只是个二三线的小品牌,他们对中国的投入也算不上多大,但只是因为占据了先发优势,结果就让他在后来的发展中赚的盆满钵满,后来也有无数人称他为中国的时尚启蒙人,肖卫国只想说启蒙个蛋蛋,只是一个小商人押对大宝赚的天翻地覆而已。
1981年,皮尔卡丹在北京组建了第一支中国模特队,这次的服装秀确实在有些地方很不容易,这个年代国内根本没有专业模特,为了这次的表演,皮尔卡丹带着手下的人开始在北京的大街上寻找合适的人选。
最后参加这次表演的模特一共只有十二个人,他们全都是在大街上找来的基层职工,其中有卖菜的,卖水果的,纺织女工,织地毯的,军人子女等等。
为了这次表演,许多模特都对单位和家人选择了保密,每天训练只能请病假和事假,那个军人后来听说自己的女儿从事了这么一份工作还和她断绝了关系。
不过这些模特后来大多去了欧洲,至于之后好不好那就不是肖卫国该关心的了。
肖卫国今天特地换了一身在印度买的条纹西装,他的身体现在已经完全恢复,身体挺拔又壮实,他不想让外国人觉得中国人都是真的是完全不懂潮流的土,以前的中国人多数只是不愿意接受外来服装而已。
皮尔卡丹自称给中国带来了时尚,可他根本不明白的是,中国的改革开放才是中国人换装的真正原因,不管他来不来中国都不能影响中国的服饰向世界看齐。
今天的北京饭店里各国人士济济一堂,北京饭店门卫森严,中国方面来的主要都是一些干部,外国人就比较多了,其中多是各国使节,外国公司代表,留学生,还有媒体记者。
今天的外国媒体有几十家,而国内的媒体却是小猫两三只,从这里也可以侧面看出国内大多数人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肖卫国的到来吸引了一少部分人的目光,马拉松比赛才刚刚结束,许多人都在电视和报纸中见到过肖卫国,熟人不少,跟几个见过面的领导打了招呼,肖卫国在第一排独自找了一个空椅子坐了下来。
他刚坐下没多久,佐治敬三也带人来了,他们刚好坐在了肖卫国前面不远,看到佐治敬三在招手,肖卫国过去打了个招呼。
“佐治先生,您跟皮尔卡丹先生的合作谈的怎么样?”
佐治敬三笑道:“我们或许将来会有一些小小的合作,真是谢谢肖君你的引荐。”
肖卫国哈哈笑道:“你们如果真的合作成功别忘了我的好处就好。”
佐治敬三微笑点头道:“我一定不会忘的,肖君,我马上要返回日本,如果你以后有去日本的行程,或许我可以提供一些便利。”
佐治敬三的助理弯腰递出来一张名片,肖卫国微笑接受,佐治敬三也是一方大佬,这种级别的人他上辈子是没机会接触的,不过三得利是个卖饮料的,跟在他们身后吃肉喝汤应该是不可能了。
跟佐治敬三道别肖卫国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肖卫国刚落座就听到两个职业装女性走过来鞠躬说道:
“斯密马赛,肖君,我们又见面了。”
抬头看去,是日本输出入银行的那个职员田中美惠子。
“美惠子?你和你的朋友也来看时装表演?”
美惠子很开心的笑道:“是的呢肖君,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您。”
美惠子旁边那个女职员也鞠躬道:
“斯密马赛,我是濑户香奈,很高兴见到您。”
好不容易看到个没有压力的熟人,肖卫国也笑着问道:
“香奈小姐你也好,你们有坐的地方吗。”
美惠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道:“还没有呢,肖君,我们刚进来就看到了您。”
肖卫国立刻发出邀请道:“那坐我旁边吧,有熟人在旁边会舒服一点。”
“那就打扰您了,肖君。”
日本妹子耍萌扮惨天下第一,这是一个所有人都活在面具下的国家,不过日本人天生服从强者,不够强的人遇到了日本人,立刻就能体会到什么叫伪装下的冷酷和残忍。
美女在侧总好过被大老爷们围在中间好,就在两个萌妹子刚坐下的时候,有人从身后敲了肖卫国的后背一下,肖卫国回头看,却是赵云澜和她嫂子去书店时带过去的那个女人和她的女儿,小女孩手中还举着一个小洋娃娃,这是肖卫国那天送给她的玩具之一。
肖卫国还没想好该怎么打招呼,就听到女人面露惊讶的问他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肖卫国知道女人的意思,现在一般人可进不来北京饭店。
“我是被皮尔卡丹邀请来的,你呢?”
女人更惊讶了,只听她继续问道:“你竟然认识皮尔卡丹?”
肖卫国耸肩道:“一个普通的商人而已,最多还是个裁缝,他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认识他有什么奇怪的吗?”
女人“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裁缝?他可不是普通裁缝,他是一个相当有名的服装设计师,他们这种人在欧洲的名望很高。”
肖卫国接过女人的女儿笑着逗弄了几下后才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一个做衣服的而已,他和咱们国内纺织厂里的普通纺织女工并没有什么本质不同,而且我还真不信他的裁缝技术能比得上咱们国内厂里的工人。”
“你好像对欧洲人印象不是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