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一直吩咐我替您在江南一带贩卖私盐,该交代的我已经向顾大人交代了。”金子睿断断续续地说道。
看江砚辞脸色大变,金子睿一个大男人竟然哭了出来,“江大人啊,您别怪我,这刑狱里压根不是人呆的!”
“他们竟然私自用刑,我浑身没有一块完好的。”
“大人您是四皇子和万大将军的人,他们不会不管您,您快救我出去!”金子睿每多说一句话,江砚辞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闭嘴,本官是朝廷命官,只为皇上办事,何来谁的人一说,大胆刁民,你竟敢胡言乱语!”
江砚辞怒视金子睿,如果眼神能杀人,金子睿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自己和父亲入狱不要紧,可如果攀扯上了四皇子和万大将军。
江砚辞不敢想,也不能去想。
“江大人的意思是,贩卖私盐之事,你完全不知情?”顾思危看向江砚辞,后者连忙摇头。
在他摇头的那一瞬间,江砚辞就被两个暗卫架了起来,绑到了刑架上。
江砚辞不断挣扎,他惊恐地看着顾思危,“我乃朝廷命官,顾思危你竟敢乱动私刑?”
顾思危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敢不敢。
“来人,去把江老大人带过来。”顾思危淡声吩咐。
云凤鸾看着顾思危命人把刑具,一件件摆到江砚辞面前,又命人呈上了两份认罪的口供。
他身上散发的那种金尊玉贵的气度,以及运筹帷幄的状态,是云凤鸾平日不曾见过的。
江德海很快被人带了上来,这只是刚入狱,江德海就仿佛一夕之间老了十岁。
“老臣要见皇上,顾思危你敢随意抓朝廷命官,首辅大人可知道你这样行事吗?”江德海手上和脚上都带着镣铐,他每说一句话,就朝前走一步。
重金属地碰撞声不绝于耳,在江德海仅离顾思危三步之遥的距离,被一柄寒凉的刀鞘拦住了。
“江老大人,此刻还是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为好,您现在可是阶下囚,我劝江老大人还是早些交代,以免受皮肉之苦!”
九开把一份供词展开,双手拿着放到江德海眼前。
“江大人还请仔细看看,替您儿子办事的人,可是都招了。”
江德海一个字一个字看完,瞳孔逐渐放大,嘴唇控制不住地哆嗦,“这,这一切都是无稽之谈,这是栽赃,是陷害!”
江德海一边说,一边不住地向后退。
这模样动作跟刚才的江砚辞如出一辙,不愧为父子,一样的怂。
顾思危从火堆里,夹起了一块烧地通红的烙铁,走到江砚辞前面,不经意地朝他的胸口摁了下去。
“啊!”江砚辞发出一声惨叫。
江德海面色大变,“顾思危你怎敢动用私行?”
“江老大人,不是嘴硬?本官倒想看看,您亲眼看着自己儿子受刑,嘴是不是依旧那么硬。”
顾思危漫不经心地说道,随后把铁钳放到了九开的手中。
九开接过铁钳,笑嘻嘻地走到了江德海面前,“江老大人,属下拿手绝活就是用刑,您请看好了。”
这是攻心,这天下大多数父母,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孩子,在自己面前饱受折磨。
原来这就是顾思危的审问之道,要知道精神折磨,比肉体折磨更要痛苦百倍!
九开动手,极是干净利落!
“父亲,我们和这件事没有关系!”江砚辞声音很是严厉。
血腥味逐渐蔓延开来,与这刑室里的阴暗腐朽混合在一起,发出一阵刺鼻的气息。
云凤鸾强忍住,心底那股不适之感,突然眼前出现了一方,洁白的帕子,那帕子带着淡淡的清洌之气。
正是顾思危身上的味道。
“这里味冲,鸾儿,你掩住口鼻。”
“不用,我没那么娇气。”云凤鸾不接,顾思危的手就停在那里。
这个人,云凤鸾心中一暖,接过了帕子,轻轻盖在了自己的口鼻上。
一件刑室,一旁是温情缠卷的气息,而另一旁却是人间炼狱!
江德海跌坐在地上,面上老泪纵横。
在九开的手下,江砚辞没有一会就成了一个血人。
其实九开并未下多重的手,江砚辞看着满身是血,其实都是一些皮外伤。
他的命还有用,不留着他,谁当证人去指责四皇子和万大将军呢?
江砚辞刚开始还能忍住不发出声音,可到了后面,却忍不住嚎叫出声。
“放开辞儿,放开他,顾思危,有本事你冲老夫来!”江德海冲顾思危喊道,他额头上的青筋爆得老高。
整个人不断地向前挣扎着,试图去把江砚辞救下来。
云凤鸾用洁白的帕子掩住了口鼻,一步一步走到江德海旁边,“江老大人原来也是个慈父,当初圣上命人把江若凝乱棍打死时,您可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啊。”
“若凝本就犯了死罪,她能一人死而保全江家,是她的荣幸!”
“再说她不过区区一个女儿而已,怎么能和砚辞相比?”江德海提起江若凝,跟一个不相关的人一样。
他看向云凤鸾,一双眼里充满了恨意,“都是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江家怎么会落到这一步!”
“你们江家落到这一步,是你们自己心术不正,作恶多端!”
“贩卖私盐,欺压百姓,你们知道会死多少人吗?”云凤鸾看着江德海。
他的脸上有很多种表情,但唯一没有的是忏悔。
果真有些人,就不配为人!
就是有这些蛀虫,才害得百姓苦不堪言,他们吃的山珍海味,穿的绫罗绸缎,不知是踩在多少百姓的白骨之上!
这样的人,怎么配得到原谅?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再说,你有证据吗?”江德海瞪着云凤鸾,恨不得直接把云凤鸾抽皮扒筋!
“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悔改,九开你的手不够重。”顾思危冷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