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寒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她指甲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就在她准备退出去的那一刻,乔琢玉从外面走了进来。
“干什么?”顾清寒看向朝她走来的锦衣卫,内心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锦衣卫却不与她多话,直接反手拧住她的胳膊,把她摁在地上。
“怎么回事?”朝华偏头看向云凤鸾。
云凤鸾却摇了摇头,锦衣卫不会无缘无故对人动手,难道万贵妃今日之事,和顾清寒有关?
可是她为什么?
“你们扣住我干什么?”别说云凤鸾不知道,就连顾清寒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可无论她再怎么挣扎,依旧被锦衣卫扣着,按到了同顺帝和孝慧太妃面前。
“乔琢玉,你这是何意?”同顺帝看向尾随而来的乔琢玉,缓缓开口。
“回皇上,臣在断裂的木板上发现这个。”乔琢玉把断裂的楼梯板,双手呈到了同顺帝面前。
同顺帝一只手拿过木板,举到眼前,木板上,有轻微的锯齿痕迹,还泛着淡淡兰花香的气息。
“你意思是,楼梯被人提前动了手脚?”同顺帝看向乔琢玉,又把视线移到了顾清寒脸上。“是她吗?”
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滔天的怒气。
乔琢玉掀袍,跪在了同顺帝面前,“锯齿痕迹还要再查,但这木板上的兰花香气和顾小姐身上的如出一辙。”
“经底下的人核查,正是顾小姐梳头用的兰花油!”
“你血口喷人。”顾清寒回头,怒视乔琢玉。
乔琢玉对上顾清寒的目光,“顾小姐意思是,锦衣卫所有人都是废物?你的贴身婢女已经招了,是你吩咐她偷偷把兰花油倒在楼梯上。”
“皇上,皇上清寒真的没有,这不是清寒做的,清寒和贵妃娘娘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做这些给自己招惹祸端?”
顾清寒跪行到同顺帝面前。
同顺帝抬脚把顾清寒踹倒在地,“贱人,胆敢谋害皇嗣!”
“皇上明察,兰花油并非清寒一人所有,那贱婢定是受人指使来污蔑我,求皇上明察!”
顾清寒不断朝同顺帝磕头,莹白的额头上鲜血一片。
这时,屋内走出了一人的身影,正是宋铖。
同顺帝即刻站了起来,“贵妃腹中的胎儿如何了?”
“回皇上,娘娘腹中胎儿,已暂无大碍。”宋铖面对同顺帝,声音不卑不亢。
“赏,给朕重重的赏!”同顺帝大手一挥,继而快步朝屋内走去。
孝慧太妃也和同顺帝一起,向屋内走去。
屋内的动静,云凤鸾听得一清二楚,没想到的是,万贵妃竟然这般有福气。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流了那么多血,肚子里的孩子竟然还是保住了。
“鸾儿,你陪同我去收拾一下,我看这里面是不太平,我们还是早早避开的好。”
朝华看向云凤鸾。
云凤鸾压下心中疑惑,推着朝华向远处走去。
就在同一时刻,顾思危,萧弈还有萧川,同时向这边走来。
万贵妃无恙的事,顷刻间,就传遍了菩提台。
“还未恭喜四殿下。”顾思危突然朝萧川说道。
萧川脚步停了下来,他看向顾思危,“顾大人口中的喜从何来?”
顾思危的视线,从萧川的脸上,移向了那处,“贵妃娘娘,有了新的依仗,难道不该恭喜吗?”
“顾思危你!”萧川脸色骤然一变。
顾思危嗤笑一声,先一步朝前走去。
“贵妃娘娘无恙,这是喜事,父皇正当鼎盛之年,定能陪伴贵妃娘娘,腹中的皇子平安长大。”
萧弈说完,也径直走了。
只余萧川面色阴沉地站在原地,母妃她,腹中的胎儿竟然安然无恙?
为什么会这样?如果母妃平安诞下皇子,那到时,母妃还会全心全意为自己谋划吗?
万家有了第二选择还会全心全意地扶持自己?
况且,最重要的是,自己那处至今还没有任何起色!
萧川,正准本向前的脚步,突然就停下了。
他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的疯狂之色,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思危,思危你快救救我,我没有谋害贵妃娘娘,我怎么敢谋害贵妃娘娘!”
顾清寒,看见顾思危走了进来,连忙朝他哭诉道。
顾思危看了乔琢玉一眼,又看向顾清寒,“这件事,我会告诉父亲,皇上既然把这件事交给了锦衣卫,本官也无权插手。”
惊愕,震惊的神色,从顾清寒眼底流出。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顾思危,从未想过,顾思危会不管自己。
“乔大人现在怎么办?”押着顾清寒的锦衣卫,看向乔琢玉。
乔琢玉皱眉,向屋内看了一眼。
“先把人看押起来。”
顾清寒被锦衣卫拖着,向外走去,这次她没有再反抗,也没有再哭诉。
而是呆愣地看向顾思危。
脸上出现一种近乎悲怆的神色。
“乔大人留步。”就在乔琢玉,准本出门的那一刻,萧弈叫住了他。
“乔大人还是等父皇出来,你再离去,毕竟事关重大。”
“大皇子的意思是?”乔琢玉转身。
“乔大人是聪明人,顾小姐是顾首辅的女儿,乔大人处理起来还需慎重才好。”
萧弈的语气依旧温和。
菩提台一行,可谓是充满惊险,同顺帝为照顾万贵妃的身体,特意吩咐让一些朝臣自行离去。
可帝王不走,谁敢先行离开?
顾清寒作为谋害万贵妃的嫌疑人,自然被看管了起来。
深夜,顾清寒看着自己眼前的人,“大皇子,怎会屈尊降贵地来看清寒?”
屋内桌上,只燃着一盏煤油灯。
火光忽明忽暗,萧弈半边身影,隐在了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