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落,立刻就有衙役上前,一左一右把齐明珠往衙门内的牢房拖去。
云凤鸾一行人往衙门内走去,他们并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直接去了衙门大牢。
“六皇子前些年来,这赤鹘衙门也是如此奢靡吗?”云凤鸾故意问萧乾。
萧乾此刻脸色并不好,如果可以,他怕是想把顾思危和云凤鸾此刻都杀了!
但他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前些年,这赤鹘衙门还未如此奢靡,可见人心都是善变的。”
“不过云六小姐和顾大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萧乾再次问到这个话题。
“我想去燕山寻哥哥和母亲,顾大人来陪我而已。”云凤鸾神色淡淡道。
这个话题点到即止,云凤鸾不会和萧乾多说。
几人由衙役领着走进了衙门大牢。
一进入这里,那是和外面两种截然相反的方向,狱中过道狭窄逼仄,牢内常年见不得光阴冷潮湿,散发一股陈年霉味。
萧乾刚一进去,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狱卒地打开牢门,直接把齐夫人还有齐明珠都丢了进去!
齐尚可肥胖的身躯,蜷缩在角落中,短短几天,他已经瘦了不少,那双常年被肥肉挤在一起的俩小眼,此刻也能大致看出眼型轮廓。
“父亲,父亲,您这是怎么了?在您落难的这些时日,外面的人全都欺负我和母亲,您快出去把他们都杀了!”
齐明珠一看到齐尚可就哭着扑了过去,可一闻到齐尚可那浑身的馊味和尿骚味,又生生止住了脚步。
“哼,还都杀了,怕不是自己的脑袋先落地!”狱卒狠狠啐了一口。
“大胆,谁给你们的狗胆,敢动本官家里人!”齐尚可怒道。
“还大胆,真还以为自己还是知县大人?你现在就是一个阶下囚,最好给本大爷老实点!”狱卒说完抬脚踹在了齐尚可的膝窝处。
直接一脚把齐尚可踹倒在地,然后拖着他那肥胖的身子,如同拖死狗一般,向外面拖拽而去。
齐尚可之前风光时就没有心腹,他对下人动辄非打即骂,根本不会把这些狱卒当人看。
否则即便是他被下狱,也不会这般被对待!
狱卒粗鲁地把齐尚可拖拽进了审问室,绑了起来。
审问室里,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盏煤油灯,微弱的火光不断跳跃,把每个人的身子都拉的很长。
“抬头,看见诸位大人还不行礼?”狱卒一鞭子抽在了齐尚可身上。
齐尚可刚想破口大骂,他一抬头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因为太过吃惊,他甚至还挤了挤眼睛。
再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幻觉时,当即开始涕泗横流哭嚎了起来。
“殿下啊,您终于来救下官了!”他说得伤心,哭得比死了亲娘还惨!
萧乾脸色骤变!
“胡说什么?”他厉声呵斥。
然而齐尚可就如同喝了一坛白酒般,晕乎乎的,完全听不懂萧乾那四个字包含的意思。
“殿下,您怎么能不管下官,下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殿,”
他话没说完,萧乾就已经站到了他面前,他用铁钳夹起一块烙铁,就要往齐尚可嘴上烙去。
下一刻,萧乾的手臂便被人摁住,半分不得动弹。
他回头,便对上了顾思危那深不见底的双眸。
“六皇子这是做什么?即便动刑也轮不到你亲自动手,你说是吗?”顾思危声音不高不低。
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之感。
这种压迫感,萧乾只从同顺帝身上感受到过。
“顾大人,本宫只是觉得,这齐尚可已经成了将死之人,他此刻胡乱攀扯,岂不是污了大家的耳朵?”
萧乾看向顾思危,手中用铁钳夹着的,烧得通红的烙铁,终于是慢慢放了下来。
顾思危并没有去看萧乾,反而看向齐尚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说对吗?”
“做了这么多恶事,左右也是罪无可恕,一个人死倒也干干净净。”萧乾眼睛微眯地看向齐尚可。
齐尚可感觉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
此刻他才明白,萧乾不是来救他,而是来要他的命的!
“殿下,您不能不管下官!”齐尚可忍不住再次恳求到。
没有人不怕死,连齐尚可也不例外。
“齐大人好像与六皇子颇有渊源。”顾思危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道催命符,让齐尚可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这么多的恶事,本官也不相信是齐大人一人所为,齐大人如果把幕后之人交代出来,也许能保齐夫人和令千金一命。”
齐尚可惨白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看着顾思危和萧乾。
“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齐小姐正是大好年华,齐大人就忍心看她和你一同问斩?”
顾思危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他是大理寺卿,对付齐尚可这种小官,简直太过屈才。
齐尚可脸上果然有一瞬间动摇。
他的头抬起落下,又抬起,喉咙滚动了一下,无比艰涩地开口问道,“如果我全都交代,是不是可以饶我一命?”
顾思危看着他,并不开口,这是在攻克齐尚可的心理。
空气如同静止了一般,过了许久,齐尚可刚要开口,就看到了萧乾那一双阴沉的双眼。
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别过头不敢再看萧乾一眼。
萧乾心中一沉,顾思危却突然笑了,“罢了,本官也没兴趣知道,你身后那不入流的人是谁,你说是不是六皇子。”
这摆明了是在戏耍萧乾,萧乾脸上,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看向顾思危,意味不明,“顾大人如此做派是何意?”
“你说呢六皇子?你此刻出现在这里,在本官心中早已不清白了。”顾思危突然转口。
萧乾未曾想,顾思危能直接和他撕破脸。
脸色也沉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