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会日日命人去抬你。”同顺帝说完这句话,单独留下了顾首辅,便让其余人自行散去。
魏庸心底忍不住尖叫!
同顺帝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他一个腿摔折的瘸子,还要让他日日夜夜观星象,这就算了,还要让人日日抬他上朝。
什么时候这朝堂离了他魏庸就不转了?
可这些话,他是埋在心底万万不敢说的。
敢表露出一丝不满,断的怕不是他的腿而是他的脑袋!
魏庸心底暗自叫苦,他又被侍卫抬着向金銮殿外走去。
不少同僚的目光向他看来,魏庸只能尴尬地朝同僚打招呼。
“魏大人。”一道清润却隐含威严之气的声音从魏庸上方传了过来。
魏庸下意识想避开,萧弈却不容他避。
“臣魏庸见过大皇子,请大皇子赎罪微臣不能同大皇子见礼。”
“无妨,本宫今日在金銮殿听见了魏大人一番见解,本宫不才以前在罪己寺,曾与诸颜探讨过天象。
所以就今日这天象也曾想给魏大人探讨一二。”
萧弈面色平静,让人揣摩不出任何心思。
魏庸心下一惊,直接告诉他,眼前的大皇子并不是能让人糊弄之人,对比另外的两位皇子,简直不要太优秀。
不愧是中宫所出嫡子,魏庸瞬间打起了百分之二百的精神。
“下官怎可与谋士诸颜相比?大皇子也太过抬爱了。”
“魏大人执掌钦天监多年,我南靖一直风调雨顺,魏大人切勿妄自菲薄。”
萧弈走在魏庸身旁,既不远他也不近他。
“只是本宫有一事不明,魏大人今日在金銮殿所说,吉能压凶,本宫想问若是凶能压吉应当怎么办?”
刚才在金銮殿,魏庸虽然有些担忧同顺帝会随时发难,但不会有这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如今非但喘不上气,整个后背也全都被冷汗浸透了。
魏庸对上萧弈,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只能陪着笑,“大皇子多虑了,以我南靖百年之国运,定能逢凶化吉。”
“那就希望如魏大人所说。”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出了宫门,侍卫把魏庸放入了魏府的马车内。
萧弈先一步替魏庸掀开了车帘,魏庸一下子惊了!
要不是腿结结实实地断了,恐怕魏庸会惊得跳起来。
大皇子亲自替他掀帘,他是真惶恐。
“使不得使不得大皇子,您这不是折老臣的寿吗?”
魏庸双手摆动如同拨浪鼓,萧弈却笑了,他的笑容平静温和,魏庸却觉得心底发毛。
“魏大人肱骨之臣自然是当地的。”说着萧弈向后退一步就准备放下帘子。
在放下帘子的那一刻,萧弈用两人仅听到的声音说道:“本宫有疑虑,还请魏大人解答,魏大人的腿当真是在魏府摔断的?”
说完萧弈便彻底放下了帘子,他只是提出自己的怀疑,也许并不是要这样一个答案。
萧弈离开后,魏庸才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用帕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边擦边小声嘟囔,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萧弈走出宫门的那一刻,下人已经早早把马车赶了过来。
“殿下是回府还是回云府?”引泉上前一步,替萧弈掀开了马车的车帘。
“去大护国寺。”萧弈上了马车,声音从车厢内传了出来,引泉连忙吩咐车夫调转车头。
萧弈端坐在马车内,昨日到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事,萧弈都觉得蹊跷。
顾思危的衣冠冢竟然被雷劈了,紧接着第二天京中就传出天怒的谣言。
如果说没有旁人在后面推波助澜,萧弈是不信的。
只是此刻他需要找出那个推波助澜的人是谁?
大护国寺到了,主持亲自把萧弈带去了后山。
那是埋葬顾思危衣冠冢的地方,萧弈到了后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棺材前的云凤鸾了。
鸾儿怎么来了?
萧弈立刻快步地走了过去。
云凤鸾听见脚步声转回头,两人隔着天地山水,隔着草木棺椁,却像是隔了很远很远的距离。
“弈表兄怎么来了?”云凤鸾看向萧弈。
“今日朝堂发生了一些事,我觉得有些古怪,便来这里看看。”
萧弈对云凤鸾说话时比别人都要温和几分。
在云凤鸾面前,他可以放下所有防备。
“和顾思危的棺材有关?”云凤鸾看向萧弈。
萧弈在看向云凤鸾的那一刻,他的心是紧紧提起来的。
再看她没有了多余的不悦表情,才稍微把心放了回去。
萧弈自认为是了解云凤鸾,当他看云凤鸾第一眼时,就知道这件事和她无关。
“鸾儿信鬼神天命之说吗?”萧弈看向云凤鸾。
云凤鸾神色如常,“弈表兄如此说是什么意思?”
“我是觉得这件事有蹊跷,为何这雷要劈到大护国寺,劈到大护国寺不算还偏偏劈到了顾大人的衣冠冢上,接着百姓间就传出了天怒之说。
鸾儿我总觉得有人在利用顾思危生事。”
萧弈说道此处顿住了,他转身目光直直盯着眼前的不成样子的衣冠冢,“鸾儿你说这个人会是谁?”
云凤鸾忍不住脊背一僵,不愧是萧弈,他这份敏锐当真是难得一见。
“弈表兄是不是想多了?也许不是认为只是巧合呢?”
云凤鸾手指微蜷,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鸾儿,本宫从不信巧合。”萧弈看向云凤鸾笃定地说道。
云凤鸾收回了视线,毫不畏惧地和萧弈目光对在了一起。
“弈表哥既然疑心那就去查,正巧也能帮我解开心中疑虑。”
萧弈猛地松了口气,他看向云凤鸾,“如果查出那人没有死,鸾儿你到时要如何自处?”
萧弈满脸认真。
云凤鸾心中忍不住哭笑,她如何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