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琢玉看向云凤鸾,刹那间他所有外泄的情绪全部被收了回去。
“一定。”只这两个字,没有多余的话语乔琢玉说完之后便静默无言。
两人又在护城河旁坐了约一盏茶的时辰,直到云凤鸾咳了一声乔琢玉才惊觉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他率先站了起来,撑起一只手臂递给云凤鸾,“天快亮了,乔某送云六小姐回府。”
坐了这么久云凤鸾的腿是真有些麻了,她扶着乔琢玉的手臂站了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向马匹走去。
乔琢玉与云凤鸾始终保持了一个克己复礼的距离。
云府大门口,在云凤鸾准备进门的那一刻乔琢玉叫住了她,“云六小姐不管何时乔某都在,这句话对您永远作数。”
一股暖意涌上了云凤鸾的心头她顿了一下,转身回头看向乔琢玉,“乔大人我对你说的话也作数。”
回到落梅院时,执书和九开各站在一侧,执书手里还提着剑像是随时要对着九开砍过去的样子。
“主子您回来了,可有哪里受伤?”执书紧张地从上到下把云凤鸾看了一遍。
云凤鸾只一眼就明白了九开为何站在这里,定然是顾思危派他绊住执书。
他是没办法了才把执书哄了回来,这两人也算是一对冤家。
看似执书比九开强硬,但实则是九开把执书吃得死死的。
他那八百个心眼子,执书无论如何也算计不过他。
好在九开品行端正,执书与他也算良配。
云凤鸾摇了摇头。
执书上前扶着云凤鸾道,“主子我扶您进屋休息。”
在云凤鸾准备进屋的那一瞬间她脚步停了下来,目光淡淡向九开扫去。
九开顿时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果然下一刻,云凤鸾说道:“以后你不必回你家主子身边了,既然他已经死了,从此以后你便是我落梅院的人,你可愿意?”
九开冷汗都流下了。
“若是不愿意,日后你与执书婚事便也作罢。”
云凤鸾看着九开那一张惊愕难以置信的脸,顿时觉得消了那么一丝丝的气。
次日一早,整个京城都沸腾了起来。
原因无他,就是那个流落民间的皇子入京了。
同他一同入京的还有忠毅侯府多年抱恙未出的苏老王爷以及小世子苏怀安。
云凤鸾一早起来后先去陪云老夫人用了膳之后便回到了落梅院。
听到这个消息时云凤鸾也不得不感叹一句,顾思危好本事连避世多年的忠毅侯府都被他拉入了京中棋局。
云凤鸾静静听着九开传回来的消息,面色并无太大波动。
“还有一个消息,不知道主子愿意不愿意听。”九开看向云凤鸾,今日一早他就识趣地改了称呼。
云六小姐既然开口要他,还是他自己来的比较好,如果要让主子知道肯定卸了自己腿也要往六小姐这里送。
“什么消息?”云凤鸾正在做着针线,她做的是一双鹿皮靴子,做工看起来十分精致。
九开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心想这云六小姐对主子还是好的。
即便两人吵架,也愿意为主子做靴子。
他得提前把这个消息告诉主子,好让主子高兴高兴。
听到云凤鸾的话,九开才从鹿皮靴子上移开视线,“是皇宫内接连出来两位传旨公公走到一半路都莫名其妙的被劫走了。
再来的就是第三位公公了,这位公公是由大皇子亲自护送,正在来咱们府的路上。”
云凤鸾的针倏地扎在了手上,一连串细小的血珠流了下来。
她连忙移开手,怕把靴子弄脏了。
燕山寒冷,这是她做给母亲和哥哥的靴子准备去燕山时带给他们。
母亲那双已经做好了,现在做的是哥哥的。
“主子您仔细着手,”九开在一旁小声提醒。
继而又说道:“刚巧的是今日那位皇子进京,您说万一两方人马撞到了一起,那圣旨还能送到咱这吗?”
云凤鸾淡淡看了九开一眼,随即把手中东西放下,“去珍馐阁。”
珍馐阁位于京城最佳的地理位置,云凤鸾坐在珍馐阁二楼。
楼下是两方人马针锋相对各不相让。
正是萧弈和顾思危的人。
引泉上前一步,目光有些阴郁,“大皇子车驾在此,还不快让开。”
“我们殿下是奉命入京,皇上口谕在前为什么要让?”十合冷着一张脸上前说道。
“笑话我家殿下乃堂堂大皇子中宫嫡出。你家马车里坐的那位,别说此刻还未证明身份就算他日证明了身份,见到我家殿下依旧要下车行礼,自古长幼尊卑岂能有差?”
“引泉不得无礼,让他们先行。”萧弈的声音稳稳在马车内传了出来。
他先是任由引泉在外说这一番话后,后再出声制止一方面代表了他身份尊贵。
另一方面彰显了他胸怀大度,乃有大皇子之风。
这一番话对别人也许有用,但对面坐着的是谁?
那是顾思危,曾经在京城里横着走的顾小霸王。
只听马车内传来了一声嗤笑,“大皇子好生大度,只是这路不是大皇子让来的,而是本就该本宫先行。”
引泉脸色变了变,他强压着怒气道,“我家殿下已经让了你们先行,还想如何?”
顾思危修长的手指在车壁一侧叩了叩。
他身侧的暗卫上前,立刻团团把萧弈的马车围住。
“大胆,你们想做什么?”引泉大怒!
远处传来了一纵轻骑的声音数名锦衣卫骑着马,从街边另一边向这边飞奔而来,为首的是乔琢玉他穿着一身飞鱼服腰挂绣春刀,整张脸充满了肃杀之气。”
乔琢玉来到两队马车中间,他高声道,“皇上有旨宣二位即刻进宫。”
马车内萧弈手紧紧攥了起来,他此刻脸色阴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