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算是踩到了萧弈的痛处,但他始终面色平静看向坐在他对面,脸上有着狰狞刀疤的人。
“顾思危之所以能醒来,便是苏怀安拿出漠北至宝血菩提,但血菩提也只能压制醉芙蓉的毒性。
下次犯必然比上次更凶险,要知道血菩提当世仅存三枚,大殿下我的提议你慢慢考虑。”
轮椅上的年轻男子说得漫不经心,他并不着急要萧弈的答复,而是十分耐心地等待着。
“今日本宫让你走,下次再敢出现本宫面前那就不必走了。”
萧弈淡淡瞥了他一眼,话落暗处站在的凤引卫出现把轮椅上的年轻男子向外推了出去。
铠甲摩擦声同轮椅压过地面的声音逐渐消失。
萧弈看着面前逐渐消失的两人,眸子如浸染上寒池的水般,一寸寸冰封起来。
“凤一凤二何在?”
萧弈话落,黑夜中两个暗卫立刻出现在了萧弈面前。
凤一凤二乃是凤引卫数一数二的翘楚,凤一擅长追踪隐匿,凤二擅长探查消息。
“凤一明日本宫要知道这人落脚之处和他在京中的行踪。
凤二三日内本宫要知道他所说的是否属实,以及他身后站着那个假死人所有信息。”
“凤一凤二领命!”两人说完身影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萧弈站着寒池边,手中握着那个红宝石盒子,脸上似乎带着无边的寒气。
寒池下方地底深处,苏怀安一个人幽怨地走在前方。
顾思危拉着云凤鸾的手走在后面,妖治到瑰丽的面容上一直挂着丝笑意。
笑意从他眼底渗了出来,整个人竟然比他手中的夜明珠还要温润几分。
苏怀安回头就看到顾思危这副模样,顿时觉得牙酸不已。
“小丫头,你是怎么受得了他的?一个男子长得如同孔雀开屏般,竟然比我们漠北第一花魁还要美上几分。”
云凤鸾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顾思危抬手便把手中的夜明珠砸到了苏怀安嘴上。
苏怀安嗷的一声跳了起来,“杀人啊?”
地底山洞本就狭窄,苏怀安这一跳头重重撞到了头顶的石壁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苏怀安抱头蹲在了地上,用一种无比哀怨的目光看向顾思危和云凤鸾。
云凤鸾眼底也染上了笑意,顾思危目光扫过苏怀安轻嗤一声,“活该。”
苏怀安瞪着顾思危,想还嘴也不敢。
苏怀安所说发现不同的地方,正是云凤鸾和萧弈昏迷前,和假死人打斗的地方。
前头腥臭气越来越重,在这狭窄的洞穴中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就是这里。”苏怀安走上前蹲了下来,他捏起地上的一块碎铠甲。“我发现了这个,这铠甲不是我南靖所属,我怀疑有别国细作混入了南靖。”
顾思危脸色也逐渐慎重了起来。
云凤鸾双手不断在墙壁上摸索,从一个拳坑里拿出了她之前匆匆塞在这里的铠甲。
那是一整块完整的,云凤鸾拿着铠甲走到顾思危和苏怀安中间,“你们看是不是这种。”
顾思危把铠甲接过来拿在手中端详了片刻,“鸾儿你这是在哪发现的?”
“我和这人交过手如同不死人一般,而且他身上的铠甲我用剑是砍不开的。”
云凤鸾回忆着当时的场景,不免还是觉得遍体生寒。
“先出去,这件事非同小可,苏怀安你亲自去查。”
顾思危声音越来越冷,“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我们边关将士岂不是危险。”
“鸾儿,出去后你亲自手书一封连夜传信给燕山,让秦大将军好有所防备。”
云凤鸾点了点头,“不管是不是我们猜测错误,这件事及早告诉母亲,让她提前防范总是好的。”
三人刚出密道,顾思危整个身子就向后趔趄了一步。
“怎么了?”云凤鸾看着顾思危口鼻流出的鲜血瞬间大惊失色。
“鸾儿过来,别怕我没事。”顾思危看向云凤鸾眼神充满了安抚之色。
云凤鸾拿出帕子不断替顾思危擦拭着口鼻流出的鲜血,可血越流越多。
苏怀安撩起袍子就蹲在了地上,“快扶七皇子上来,我背他。”
厢房内,云凤鸾握着一个染血的帕子只觉手脚发寒。
她看着宋铖宋瑶不断忙碌的身影,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小丫头。”苏怀安在一旁拽了拽云凤鸾的袖子。
云凤鸾看出苏怀安有话要说,便跟他一同走了出去。
月色下廊上的风极冷。
云凤鸾整个人脸色苍白无比,苏怀安皱了皱眉头,朝身后吩咐道,“紫竹取件披风来。”
“小丫头我这次进京是七皇子吩咐让我护你周全,虽然我看不惯他但也不得不承认他对你的好。
收到你的信后,我便知七皇子出了事,他之所以能醒是服了我漠北至宝血菩提,血菩提能暂时压制玉芙蓉的毒性,但也只是暂时找不到玉芙蓉的解药他还是会死。”
苏怀安和云凤鸾并肩而立。
“他不会死。”云凤鸾看向苏怀安,眼眸中一瞬间变得极冷。
苏怀安叹了一口气,如太阳一般耀眼的脸上也闪过了一抹愁容,“我也不想七皇子死,毕竟他答应我要保我漠北百年安稳。”
原来如此,顾思危以漠北百年安稳换忠毅王府的效忠与支持。
说来还是忠毅王府赚了。
一个少年捧着一件披风走了过来。
苏怀安接过披风,刚想替云凤鸾披上,女子就已经转身向屋内走去。
苏怀安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他不会告诉云凤鸾,他书房中有她从小到大的所有画像。
这些年漠北不安稳,几大家族虎视眈眈,忠毅王府子嗣凋零他根本没机会出漠北。
那些画像都是他凭着记忆和想象画的,竟然与长大后的她不差分毫。
苏怀安站在廊下,紫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