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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袁督师的后台(1 / 2)

袁崇焕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前进了朝阳门。

他没有去客栈,直接登门拜访钱龙锡。

钱龙锡,字稚文,松江华亭(今上海)人,后来曾任内阁次辅。

他是万历三十五年进士。

累官南京吏部右侍郎,协理詹事府。

后来因为得罪魏忠贤,被革职。

崇祯即位后,开始逐步调整被魏忠贤完全控制的内阁人选。

因为他不了解很多人都的底细,他想了一个办法,就是让在京的大臣廷推人选名单。

推选出初步的人选,然后以抽签方式选任阁员,这样谁也别想暗箱操作。

崇祯当时想的是先把人换掉,至于好不好,胜不胜任,日后再说,不行再调整。

钱龙锡第一个被抽中,之后依次为李标、来宗道、杨景辰。

这些人组成了新一届内阁。

史书记载庄烈帝即位,以阁臣黄立极、施凤来、张瑞图、李国普皆魏忠贤所采用,不足倚,诏廷臣推举,列上十人。

帝仿古枚卜典,贮名金瓯,焚香肃拜,以次探之,首得龙锡,次李标、来宗道、杨景辰。

辅臣以天下多故,请益一二人,复得周道登、刘鸿训,并拜龙锡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

明年六月,龙锡入朝,立极等四人俱先罢,宗道、景辰亦以是月去。

标为首辅,龙锡、鸿训协心辅理,朝政稍清。寻以蜀寇平,加龙锡太子太保,改文渊阁大学士。

也就是说,崇祯把魏忠贤的黄立极内阁统统免职,用廷推和占卜的方式确立了新一届内阁。

首辅李标,次辅钱龙锡、

目前廷推已经确定钱龙锡入阁。新一届内阁正在产生之中。

皇帝刚刚登基时,最重用和报以最大希望的政治团体仍然是东林党,

毕竟双方历史上的渊源早就存在,崇祯的父亲明光宗朱常洛、哥哥明熹宗朱由校都是由东林党在和万贵妃的残酷斗争下,强行推上皇位的。

可以说,没有东林党,就没有明神宗朱翊钧的长子朱常洛这一脉延续至崇祯的皇位。

皇位早就落入福王一脉手中。万贵妃早成了万太后了。

更为重要的是,崇祯登基之初,为了站稳脚跟。

把重点要清理的对象放在了东林党的政治死敌魏忠贤身上。

东林和魏忠贤斗争其实是万贵妃势力对东林的继续追杀。

所谓的阉党,分明就是万贵妃和福王一系在幕后支持之下弄出的产物。这场斗争的本质还是光宗一系和福王一系的皇位争夺战。

天启用魏忠贤,是想平衡朝局,但其实他是在玩火。最终,引火烧身,子嗣全无,输的一干二净。

因此,东林党成为崇祯皇帝无比倚重的帮手。

崇祯刚登基时,对天启朝遗留下来的魏忠贤内阁很不满,他戏谑的采用了玩笑式的方式,用抽签的方式决定了新的内阁大臣,把此前的内阁大学士全换掉。

然后经过一年的调整,至崇祯元年十二月,形成了以韩爌,钱龙锡、李标为主的新内阁。

这三人中,韩爌,钱龙锡是东林党的核心人物,李标虽然号称无党中立,但他的老师赵南星却是东林党元老。

以东林骨干为主的内阁构成,标志着东林党在崇祯执政初期,从被魏忠贤打成狗的落魄团体到独霸朝纲的华丽转身。

东林党底蕴深,实力雄厚,经济基础在明末所有的政治团体中最为强劲。因为江南本就是大明朝的钱袋子和后备官员培养基地。科举小一半的进士出在这里。

有了内阁的主政权,皇帝也非常信任他们,再加上官职略小的侯恂、钱谦益、黄道周等东林党大佬们在朝堂上的配合,熬过了魏忠贤残酷打击的东林党,似乎到了他们的春天。

可惜,他们的美好愿景并没有坚持多久。

不到两年,东林党就在军事上输光本钱,朝堂上一败涂地。

韩爌,钱龙锡、李标于崇祯三年陆续退出内阁。

此后的崇祯一改对东林党的绝对信任,至明亡都不再让任何一个东林党人入阁辅政,把他们完全隔绝在内阁之外。

崇祯的转变和我们的袁督师分不开。从某种意义上说,袁督师坑惨了东林党。

袁崇焕在崇祯元年受崇祯委任,成为主管辽东军务的蓟辽督师,举荐人是钱龙锡。

另外,首辅韩爌(继任)也是袁崇焕的座师(科举主考官),而袁崇焕的正式老师是帝师孙承宗。

袁崇焕的背景是非常硬的。这也是他敢于嚣张跋扈的本钱。

有这三层关系,袁崇焕和东林党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再也没法分开来看待了。

钱府在西城西绒线胡同,袁崇焕下马后,带着随从来到大门前,给门房一个门包。

拱手说道:“蓟辽督师袁崇焕求见钱相。”

门房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看着慈眉善目的,用手一捏,大概有一两碎银子,马上脸上堆笑,说道:“袁大人稍待,先请门房休息一下,吃盏茶,小的这就去通禀。”

袁崇焕点点头,在门房里边找了个长条凳坐下,下人给奉上一盏盖碗茶。

袁崇焕四处看看,周围来找钱龙锡办事的人很多。都在窃窃私语。

一边低头吃茶,一边听着这些人聊天。

“你听说了吗,奉圣夫人死了。”一个商人模样的人说道。

“早听说了,被东厂抓进去的,听说在浣衣局里,扒了衣服,吊起来,用鞭子活活抽死的,那叫一个惨啊。”另一个官员模样的人低声说道。

“奉圣夫人那样身娇体弱,肌肤如玉的美人儿,被抽的全身都没有一块好皮了。听说行刑的太监都换了好几个,下不去手啊。”

“唉!先帝尸骨未寒,这圣上的心也真够狠的”那个一口晋北口音的山西商人哀叹道。

“谁说不是呢,今上可是个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主儿,当初九千岁势大,谁敢不暗通曲款啊,现在还不知道和阉党有牵连的要怎么处置呢。就怕秋后算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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