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松了口气,吐出来的气息温温湿湿,一团扑落在沈皓云的喉结上。
沈皓云感觉到自己打了个寒颤,身上身下起了一股无名的燥热。脑子不知怎么想的,嘴巴不受控制,脱口来了句:“我救了你,你必须报答我。”
他按了哪里的键,副驾座椅往后躺平了下去,又反手往身后一按,车熄了火,灯全灭了。
Grace躺着看他,昏暗中他眼里的光炽热闪烁,有从未见过的执着。
俩人贴得好近,被暴雨冲刷过的身躯透出来的都是湿淋淋的凉气,凉气之下又有躯体天然的温度。
现在回想,已经说不清当时是谁先主动,反正两张沾着雨水的唇最后吻在了一起,两颗又惊又慌乱跳不止的心在死里逃生之后都想找一个温暖的依靠贴一贴。
手是抖的,心是颤的,布满雨水的皮肤冰冰凉凉湿湿滑滑,越细捏越能捏出热度,直至滚烫。
车内空间狭窄,无法伸展,越压抑越狂躁,就像逮住仅有的机会,无止境地内外索取。
劫后余生活脱脱的体验,柔韧湿润,细致入微,渗透骨髓,将人踢进地狱又抛上天堂。
暴雨倾城,街上道上不见人影,经过的只有匆匆撤退的寥寥车辆。
厚重的雨幕遮挡了车外的一切,车内膨胀的空气令车窗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朦胧无形。
哗啦啦的雨声震耳欲聋,夜里的低吟舒叹全被淹没于雨水中。
沈皓云粗喘着气,余韵未褪,心跳依然又急又响,仿佛人世间唯有这种感觉难舍难离。
他微微睁开眼,不知几时把衣服穿戴整齐的Grace背上黑色背包跟他说:“我出去一下。”
他始料不及:“你去哪?”
Grace淡声道:“I will be back.”
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皓云推开车门追出去,车外一滴雨都没有了,只有一片刺眼的白光,四周茫茫然的什么都无法看见。
“Grace?”
沈皓云没入白光之中,迷路似的毫无收获。
她去哪了?回去找流氓干架吗?抑或又丢了重要的东西?
“Grace?!”
沈皓云一遍遍地叫着找着,没有人应声,静如死水。
他越来越怕,越来越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