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途末路的韩成栋,只好把今晚截我道和试图谋杀我的事都说了出来。
说罢他似乎意料到了什么,头深深地沉了下去。
因为他对董叔说出这种事,也足够他死一回了。
“我本想着你还要瞒上一段时间,结果你的烂赌加快了这一天的到来。”
董叔听罢竟波澜不惊,反而像是早就知道此事。
“你早就知道了?”韩成栋甚是意外。
“当时你们各执一词,我也不知道信谁,但你不会想到,我知道去现场一趟,然后让我在龙口找到了一样东西。”
董叔说着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塑料袋,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我定睛一看,是一堆废弃电路板,仔细看看像是一台被砸得稀碎的手机。
唯有韩成栋看到此物微微愣神,而后不由苦笑摇头。
“董叔的道行确实高。”他敬畏道。
“这是什么?”我颇为不解。
“此物我在断龙石边上找到,分析过痕迹,是被断龙石挤出来的,也就是最后落石时,断龙石砸在了这台手机上,并将它挤出龙口。”
董叔说着又看向韩成栋问道:“这手机就是你放的是吧?你放的时候,还给自己拨通着电话吧?”
韩成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头。
“这样一来,你就能知道最后一块断龙石落下,那就意味着六子逃出来了,而是你也好提前上演下山通知我们救援的这出戏。”董叔补充道。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韩成栋把通话中的手机置于石下,只要通话中断,就意味手机被砸碎了。
“如果通话没中断,你会回到作坊做什么?”我不禁发问,尽管我清楚地知道答案。
“我不知道我会做什么,我只清楚我要是掏不出钱,我就会死!”
“背叛大家也在所不惜?”我不断逼问。
“我不想死。”韩成栋依旧心虚地避开直面回答,但答案已经很明显。
董叔长叹了一口气,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暴怒,似乎韩成栋的反骨,已经是团队里的历史遗留的问题。
“成栋,我给了你多少次机会了?”他问道。
“六次。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再赌我就剁手!”韩成栋说得斩钉截铁。
“你要知道,你是个厨子,剁了手,你这辈子就做不成任何事了。”
“所以我不敢再赌了。”韩成栋眼里冒出亮光,似乎意识到董叔要心软了。
不料董叔却冰冷道:“我信你,但我不会拿钱给你。”
“董叔……”
“你把你输了两千万的过程完整描述一遍给我听。”董叔突然问了个不着边的问题。
韩成栋一愣,倒也尽力回忆了起来。
赌桌上的事我也是一知半解,而董叔听完确实吐了一口浊气。
“你进了别人的套了,输得算冤,这钱不能给你,得在赌桌上讨回来。”
董叔的意思很简单,如果韩成栋是因为烂赌上头而欠下两千万,他不会帮。
如果是被人算计做局,那这个厂子他就要拿回来了。
“那董叔,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韩成栋仿佛捉住了救命稻草。
“你一个人就能让你输两千万的体量,这实力估计只有关中的黄麻子能吃得下。”董叔分析道。
“没错,就是在他家输的。”韩成栋回道。
“嗯,今晚早点休息,明天去会会黄麻子。”
“好!好!”韩成栋颇为激动,这不难理解,只要董叔出手,那就有如太上老君下凡,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
“好了,你赌债的事暂且解决了,现在算算你欠六子的账。”
“啊?什么账?”
不等韩成栋说完,一记炮拳就轰在了他的右脸。
他的头猛甩到一边,还没等稳住身形,便又被钳制在手,又是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直扇出两只大牙。
“我告诉你,六子是那个人的儿子,你要是再对他图谋不轨,我发誓一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听到了没!”
董叔眼中火光冲天,那炙热的眼神几乎要烧穿了韩成栋的脸,后者已然被揍得眼冒金星,只能是凭借着微弱的意识艰难点头。
名副其实的先礼后兵,完全诠释了兄弟明算账这句话。
完事董叔拍了拍我肩膀,提醒道:
“以后他再有什么不对。马上告诉我,这次是我最后一次饶他!”
我错愕地点了点头,还没从刚才董叔的连招中反应过来。
“去处理下伤口休息吧,明天跟我去见黄麻子,见见世面。”
“好的董叔……”
在关中,没人会想到赌业也是异常的繁华。
实际上它与古玩业的关系就跟夜店和夜店门口的代驾一样,关系密切缺又不紧密相连。
要知道来关中做买卖的,淘货的大多是外地的富商。
而且古玩买卖讲究钱货两清,现金交易,使得不少人身上带着不少现金,而现金是赌桌最吸引的东西。
还有更多的,是来关中发横财的“闯江湖”,所谓横财急去,没人会心疼,更别说会存起来。
所以当天晚上,赌桌便是这些人的归宿,让各种角色的江湖人一撒千金。
而韩成栋就是受害者之一。
至于黄麻子,是关中最大的霸利赌坊的老板。
有传闻说去他店里赌钱不如去玉石街赌石,即便是那石九也知道吃肉吐出点骨头来,但黄麻子却毫无底线,巴不得将你榨干吸净。
两千万不是个小数目,董叔给得起这个钱,却给不起黄麻子的面子。
是日晚上,董叔风风火火地带着我们俩前往关中的闹市区,七角地。
这七角地虽然表面上是个服饰批发商场,实际上确实却是关中最黑暗邪门的地方。
所有上不得台面,见不得光的事都会在这里藏污纳垢,包括的霸利赌坊。
而且这里似乎已经被黑色产业侵蚀殆尽,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