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芳,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从工地急匆匆赶回家来的赵天柱脸色愠怒,“我发微信你不回,打电话你又不接?”
正在摆弄纤白玉手上美甲的徐芳,头都不抬地冷淡回复道:
“我刚才和两个闺蜜一起在美容院做面膜,手机放在手包里锁进保险柜里了。”
“可…”
赵天柱欲言又止。
这个臭娘们明显是在撒谎。
他端起桌子上一杯凉茶猛喝一口,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轻声低气道:
“亲爱的是这么回事,最近工程款都没法要回,可农民工的工资咱不能再拖下去了呀,我想从家里取点钱…”
“我没钱!”
徐芳一听到钱,就像是戳中了大脑神经,猛地抬头怒噔了赵天柱一眼,冷冷三个字粗暴打断他的话语。
“可…”
“可什么可?家里的钱都在股市里套着呢,你有能耐去把外面工程款要回来,这才是正道。”
一向强势的徐芳,猛地拉下她的那张俏脸,怒斥道。
踏马的胡说八道,分明是不愿意拿出来!
“我要是能要回工程款,来找你干嘛!”
赵天柱忍不住回怼道。
“这个我不管。”
徐芳冷若冰霜,“这个月你再要不回工程款,我们就离婚,从此一刀两断,请别连累到我。”
听到‘离婚’两字,赵天柱顿时热血往脑门上涌,气不打一处来。
大学毕业那年,她毫无征兆地抛弃了他,跟着一个富二代跑出国,从此了无音讯。
而他却因为舔狗荒废学业,二门主课考试不及格而肄业。
没想到在2018年7月,她从国外灰头土脸地跑回国,听得赵天柱承包工程有钱了,便想重归于好。
赵天柱则是猪油蒙了心,很快便中了她的‘迷魂汤药’,并且按她的要求将所有房产都登记在她的名下。
这几年工程上挣的辛苦钱,足有千余万,也都如数交在她手上。
进入2023年以来,国内外经济波动就像多米诺骨牌,一下子席卷整个建筑行业。
本来想着让她取点存款出来,缓解一下当前公司的资金危机。
没想到…这个蛇蝎女非但不愿拿出来,还威胁离婚。
太过分了!
“啪…”
赵天柱将手中喝着的青花瓷茶杯,猛地掷向光滑明亮的实木地板。
茶杯碎片撒落一地,茶汤四溅。
“离就离,老子受够了!把所以存款,股票还有房产证等都交出来,我拿走属于我的一半,一分钱都不能少。”
男人双眼血红,额头手臂上青筋爆起,面目狰狞地向女人走去。
一向忍气吞声,逆来顺受的男人,终于爆发了。
徐芳一万个没想到,吓得花容失色颤声道:
“赵天柱你…你别乱来,我有身孕了。”
这句话宛如一颗子弹,一下子击中男人的死穴要害。
他顿时僵住了。
孩子是他多年来的夙愿。
最终,赵天柱选择了强忍。
“我…那我先回工地去了。”
说完,他叹了口气地转身离开。
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徐芳从惊恐中缓过神来,唇角一抿,露出一丝狡黠之色。
赵天柱踉踉跄跄走入停车场,打开车门跃上驾驶位,启动越野车飞驰而出。
忽然,漆黑乌云在天幕中翻滚,雷鸣电闪,雨水倾盆而下。
高架桥上一下子水雾蔽天。
雨滴砸在挡风玻璃上,弹起偌大水珠,叮咚作响。
而此时的赵天柱脸色铁青,像个雕塑似的,全然不顾天气状况,脚踏油门并未减速。
突然,雾气朦胧的右侧匝道口,一辆大货车高速冲入高架桥,猛烈撞向越野车的右侧面。
赵天柱根本来不及反应。
“嘭…”
一声巨响。
越野车一下子被巨大冲击波抛出高架桥护栏,跌落在桥下落差近十米的地面。
……
当赵天柱努力睁开双眼,周围的一切把他惊得够呛。
一间陈旧的教室里,十几个少男少女们,正在敲打喧闹。
更让他气恼的是,这些龟孙们竟然还在唱歌!
“死了都要爱。”
“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
嘭!
“爱你妹啊!还不快去救人!”
赵天柱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猛拍桌子,站起身来大声嚷叫。
歌声和喧闹声瞬间停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看向了他。
这人怎么着,犯傻了?
一个留着斜刘海的瘦高子,正握着扫帚柄敲打放在桌子上的水桶,陶醉地唱着歌。
赵天柱冷不丁一声怒吼,瘦高子一个哆嗦,腿脚发软便跌坐在湿漉漉的地上。
“哎哟天柱喂,你发什么神经…去救人…救谁?在哪儿啊?”
“是啊天柱,你像是做噩梦了吧!”
“???”
少男少女们都七嘴八舌地围了上来。
满头大汗的赵天柱则是一脸懵逼。
眼前并不是车祸现场,而是一间教室。
一张张熟悉的稚嫩嘴脸,分明是自己2006年高三毕业班的同学啊。
石斌,杨善兴,唐兴赤,李青梅…
错不了。
再低头看看自己,破旧t恤衫、牛仔裤,脚上套着一双旧凉鞋。
如果说现在还不明白自己重生了,那就白瞎了三十六年不朽灵魂。
“今天下午高考结束,大家寻思着搞个大扫除,干干净净地毕业回家,不知不觉中大伙唱了起来。”
“哎天柱,以你平常预考成绩,高考难不倒你吧,但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