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泽海有些犹豫。
现在家中已经有两个女人了,再来一个……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他不知道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还考虑什么?今儿你就同瞿氏说,说你偶然得知韩氏也来京师了,说他们母子三人无依无靠,让他们暂住在府中,直到弘深考完再走。”
“可是,娘,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妥当。”
“有何不妥当的?如今你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儿子不敢……”
“你不敢就好!晚些就去跟她说,我自会替你铺好路。”
“是。”
“去吧!大喜之日,你长久不出现也不好。”
“那儿子告退。”
温泽海躬身行礼,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开了。
温泽海一走,温老夫人就开口了——
“让瞿氏过来服侍我上药!”
陛下不许她找大夫治疗,可没说不许他们自己抓药换药。
现在正是温老夫人换药的时候。
瞿氏得到老夫人让她过去伺候换药的消息时,眼底掠过一抹冷芒。
“我知道了,我换件衣裳就过去。”
她转身回房,银杏忍不住抱怨:“老夫人就是不高兴老爷纳了妾,想找您出气呢!您何必答应过去呢?不如找个由头,婉拒了吧?”
瞿氏轻轻一勾唇。
“伺候她而已,这种事我以前做的还少吗?不介意多这么一次。只怕这次以后,她以后不敢再叫我过去伺候了。”
银杏听得云里雾里。
不等她多问,瞿氏开口道:“拿衣裳来,替我更衣。”
“……是。”
银杏只得快速去取了衣裳来。
很快两人便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
“老夫人,媳妇来了。”
瞿氏现在已经对温老夫人喊不出“娘”了,喊“娘”她觉得恶心,是侮辱她亲娘。
好在以前她也叫不惯“娘”,大多时候都是唤的“老夫人”,因而没有任何人发觉瞿氏的异常。
温老夫人一看到瞿氏就没什么好脸色。
“来了就快过来伺候我换药。别人家的婆母病了,媳妇都是上赶着给婆母侍疾的,你呢?”
瞿氏低眉顺眼地一福身。
“是媳妇的错,媳妇今日实在是忙,既要依从陛下旨意,教导浅浅,又要准备纳妾之事,这才耽误了给您侍疾,还望您恕罪……”
温老夫人一听瞿氏这种打太极说话的方式就烦。
她就喜欢韩氏那种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
“行了行了!”
温老夫人打断瞿氏的话说:“别废话了,快过来换药!”
她催促着,又想起正事,立刻又补充了一句。
“待在这里还不如待在乡下,乡下至少素吟会时时刻刻都记着我这个老太婆。可惜,素吟在那么远的地方,就是想伺候我,也没有那个条件。”
瞿氏听着这话只想笑,也猜到了温老夫人突然提起韩氏是想干什么。
她大概是想要韩氏带着两个孩子住到府里。
休想!
温弘深是她好不容易赶出去的,她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人再回来。
除非她和离之后。
瞿氏故作愧疚地说:“是媳妇不好,以后媳妇一定每日来伺候您。”
瞿氏说着,从嬷嬷手里接过了剪子。
温老夫人身上绑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布。
肉被打烂了,纱布只要稍微包久一些,就容易跟血肉黏合在一起。
可若是不包着,受伤的地方碰到被褥会更痛,连睡觉都没法睡。
每次换药,都像是在上刑。
瞿氏看准了这一点,在说了一句“会有点痛,您忍一忍”后,把纱布剪开。
随即她面无表情地“嘶拉”一下用力撕开了跟血肉黏合在一起的纱布。
“啊!!!”
一声惨叫穿透屋檐,惊飞了落在屋檐上的两只鸟。
“老夫人!老夫人!”
旁边的嬷嬷只见温老夫人在惨叫了一声后突然两眼一翻,没了知觉,连忙上前查看。
却见老夫人已经晕死了过去。
“啊!老夫人!快!快去叫大夫!”
“等等!站住!”
瞿氏直起身,厉声喝道:“陛下说了,不许让人给老夫人医治,你们难道要抗旨不成?都嫌自己的脑袋在脖子上待太久了吗?”
下人们听言,这才想起了陛下的口谕,不敢再去喊大夫了。
今日府中到处是人,若是传了一点老夫人请了大夫的消息出去,他们的脑袋是真的要落地了。
老嬷嬷不禁埋怨起瞿氏来。
“夫人,您下手怎么也不轻些?我们之前上药,老夫人可从没痛晕过去过。”
瞿氏露出抱歉的神色。
“我第一次换药,怎么控制得好力度?以前我也没遇见过这种伤啊……”
瞿氏一脸的无辜,加之以前她对老夫人是千依百顺,哪怕老夫人恶意找茬也没有任何怨言,老嬷嬷也没怀疑瞿氏是故意的。
她只是觉得瞿氏应该更小心些才是。
“奴婢也知道您不是故意的,可老夫人现在晕了过去,这可如何是好啊?”
“不急,你们过来两个手劲大的,用力掐老夫人的虎口,兴许就能醒过来了。”
“这能成吗?”
“除了这个你们还有别的好办法吗?难不成要用水泼?好像这也行,我从画本子上看到过,那些受刑的犯人晕过去,狱卒们都是用这种方法将人泼醒的。”
瞿氏说着,开口就要命人去取一盆冷水来。
老嬷嬷吓到了,连忙制止。
“不可!万万不可啊!还是掐虎口吧!”
于是,温老夫人在痛晕过去后,又被掐得痛醒过来。
“啊——”
老夫人一声痛呼,终于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