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氏这一趟过来并没有带上温浅浅。
她脸上一片惨白疲惫之色,眼眶通红,似乎还隐含着泪珠,憔悴之色几乎都要从身上溢出来了。
温泽海瞧见瞿氏这般的模样,心中的恼火稍稍淡了一些。
细细想来,瞿氏必然比他更伤心窝火。
突然要交出管家之权,说不定也是因为过度伤心失望所致。
想到这,温泽海对瞿氏的不满也没有你们浓烈了,喉头的火气紧跟着被咽了下去。
“你来了。”温泽海淡声说,声音听不出喜怒。
瞿氏正好说话,目光落在了银月身上,脸上浮现明显的惊讶。
“月儿妹妹怎的也在这里?”
“姐姐万安。”
银月几步上前,对着瞿氏虚虚行了一礼。
“起来吧。”瞿氏伸手过去,将银月扶起来,眼中的神色晦暗难辨。
看来她来得早了,本以为银月已经走的了,没想到足足过了半个时辰还未离开这主院。
早知如此,她便更晚些再来了。
不过看银月眼底那掩饰不住的得意,她便知道,银月成了。
温泽海瞥见瞿氏脸上复杂的神色,还以为她是不满银月也在这儿,当即心中多了一分得意。
怪不得那些同僚都喜欢三妻四妾,试问哪个男人不喜欢内宅的女人们都为自己争风吃醋呢?
不过温泽海有意给瞿氏一个警示,便开口道:“是我让月儿来的。”
瞿氏心中冷笑。
究竟是银月自己过来的,还是温泽海将银月叫过来的,她可无比清楚。
温泽海这么做,无非是想自己吃味,然后想办法用银钱笼络他的心罢了。
但是她对温泽海只有厌恶没有爱,又怎会吃醋呢?
她恨不得温泽海跟银月、跟韩氏都直接锁死,再也不要去霍霍别的好女娘了。
不过演戏演全套,瞿氏露出一副强颜欢笑的她转头对温泽海说:“既然相公跟妹妹有事,那锦娘就先退下了,一会儿再过来。”
瞿氏说完转身便要走,但下一瞬就被温泽海叫住。
“且慢。”
瞿氏的脚步停下,只听温泽海说:“我跟月儿已经说完正事了,你过来得正好,我便把这事儿知会你一声。”
瞿氏闻言露出一脸疑惑的神色,问:“相公要说何事?”
温泽海一指桌案上的库房钥匙和那一沓账簿,道:“你让丫鬟来说你暂时无暇掌管中馈,将这些东西交还于我,所以我想了想,觉得将中馈交由月儿负责是最妥当的。你觉得如何?”
瞿氏睁大了眼睛,似乎很是惊讶。
但随即她垂下眸去,说:“相公说的及时,娘她如今身子不好,的确也没法掌管府中事宜,我又得照顾浅浅还有霆哥儿,实在也是有心无力。月姨娘愿意帮我分担一些,是最好不过的了。”
“既然你没有意见,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是,都听爷的。”
瞿氏说着,便走到银月面前,拉住银月的手道:“妹妹,我从前也教你看过账簿,正好这回可以派上用场了。若你还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来找我。”
银月心说:这真是个蠢货,中馈之权被拿走了竟然还如此说。这跟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有什么区别?
温泽海则是在想:瞿氏定然只是装出来的大肚,心里指定是委屈极了。委屈点也好,这样她才会着急回娘家哭诉。
“那就多谢姐姐了,若是有不懂的,月儿会不耻下问的。”银月笑着说。
“嗯。”瞿氏点了点头,对温泽海说:“那锦娘便先告退了,浅浅睡醒若是发现我不在,定会哭闹呢。”
温泽海心说:果然是吃味了,不然不会这么着急要离开。
这么想着,他脸上却露出一副冷漠的样子。
“去吧,好好教导浅浅,别叫她成了第二个治哥儿。”
瞿氏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差点没忍住冷笑出声。
她强忍着情绪道:“是,锦娘谨遵爷的教诲,告退了。”
瞿氏脸上的隐忍却让温泽海更笃定她是吃味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他冷眼看着瞿氏离开,心中大感痛快。
他今日是被瞿府的人压得死死的,若非是他们拦着,现在他的女儿已经成了太子的干女儿了。
可惜这个仇没有办法报,只能报在瞿氏身上。
不过看瞿氏那摇摇晃晃离开的模样,他总算是感到解恨了一些。
瞿首辅再厉害再位高权重又如何?你女儿还不是爱我爱得欲死欲生?
想到这,温泽海带着满是柔情的目光看向银月。
“月儿,你可要好好管好内宅的事宜,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月儿遵命,爷放心,月儿定不会叫爷失望的。”
“嗯。”温泽海点点头,目光落在银月白皙的脖颈上。
他的眼眸不由得变深了一些。
他想起了那日跟银月在书房……
虽然后来被瞿氏发现了,却也感到一丝隐秘的快感。
他突然很想重温这种感觉。
“月儿……”
温泽海探手就要去楼银月的腰,却被银月一侧身躲开。
“爷,我回去看看账本,就不打扰您处理公务了。”
说完,银月叫来了外头候着的陈嬷嬷,将厚厚一摞的账本和库房钥匙拿走,便准备告退离开了。
她现在还不确定有没有身孕,要是真的有了身子便不能行那云雨之事了,所以她一定要小心。
温泽海眼底浮现不悦,但想到自己的确还有许多公文要处理,瞬间兴致全无。
“你去吧!我确有很多公务要处理。”
“那爷忙,月儿告退。”
银月一福身,当即跟陈嬷嬷一道转身离开。
另一边。
瞿氏已然回到了锦绣院。
她脸上没有温泽海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