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浅浅可没忘记自己这具身子原本的命格有多凄惨。
当时在乡下的时候,就是老夫人想要把她调包,再害她娘亲血崩。
而且云游哥哥也是老夫人出主意,用她死去长子的儿子调包了云游哥哥,让娘亲跟二哥母子分离十几载。
这一次恶毒老太受伤,也是她咎由自取,若非老夫人绕去韩氏那里将她跟温妙雪调换,皇帝姑爷爷也不会打她板子。
真正是活该!
且大快人心。
瞿氏听到温浅浅的那句“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不由得忍俊不禁,差点就笑出声来。
好在她的忍耐力还可以,转瞬就强行忍住了笑,换上了一副关切的神情走上前去。
“老夫人,您还好吗?”
温老夫人本就因为疼痛难忍而心情暴躁,看到瞿氏,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不是说了,以后你没事不用过来伺候吗?”
她现在看到瞿氏,就想起了自己用惯了的玉枕。
若不是瞿氏没教养好儿子,如何能让温承治……哦不,如今应该叫他瞿承治了。
她若是能时时劝诫瞿承治,那个向来孝顺的孩子绝不可能去赌坊那种腌臜地方的。
可惜啊,真是可惜了她的玉枕啊。
昨夜玉枕不在她身边,她几乎是半宿半宿睡不着觉。
所以温老夫人现在看到瞿氏就一肚子的气。
温老夫人这种态度,瞿氏的心里却没有半点生气和伤心。
只有被在乎的人刺伤,心里才会痛。
而温家所有人她早就不在乎了,所以她百毒不侵,不会被温家任何人伤害。
瞿氏让银星抱着温浅浅,自己泽是面不改色地坐在温老夫人床边的矮凳上。
她缓声说道:“您是发话让锦娘不用过来伺候,但锦娘身为您的媳妇,怎能真的不来看您呢?前几日我着实是为了忙浅浅满月宴的事没空过来,如今得了空,自然是要来看您的。”
温老夫人开口就烦躁地想骂过去。
可话到了嘴边,却又给重新咽了回去。
她还等着瞿氏再给她送一个比之前的玉枕更好的枕子,现在不能太不给她脸。
所以她微微一顿后,强忍着身上的痛改口道:“你有心了,有事要忙你就先忙你的去。我听说你把管家之权交给银月代为掌管了?”
瞿氏“嗯”了声,明显看到银月换药的手顿了下。
她笑着说:“是……我现在要照顾浅浅,恐怕没有那么多的心力。月儿是我带出来的人,她做事,我放心。且府中的开销我还得想法子凑到,暂时就顾不上那些琐碎之事了。”
温老夫人听到这话,痛苦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满意。
原来是要想法子凑银钱维持府中开销,那她就放心了。
“既、如此,那就先让银月管着吧。这孩子孝顺,我也很满意。”
银月露出笑容。
“多谢娘夸赞。”
两个人一个称“娘”,一个称“老夫人”,但愣是没有一个人怀疑这是因为瞿氏对温老夫人冷淡了。
因为就连最看不惯瞿氏的老夫人都认为,她是个呆木到没有任何心机的蠢货。
但下一瞬,温老夫人又发出了惨叫声:“啊——”
原是因为银月太过高兴得到了老夫人的点头,敷药的动作不小心重了一分。
“你轻些!!”温老夫人不悦地喊。
“是,都是月儿的不是,月儿会再小心点的。”银月一边说,一边更加全神贯注地敷药,不敢有一丝的分神。
瞿氏深深看了眼老夫人敷在伤口上的药。
真是加重了好几倍剂量的百草灵。
而且她敏锐地发现,老夫人的伤口更“新”了,还往外渗着血,明显是伤口更严重了。
不过银月并不懂这些,自是看不出来的,还以为是自己敷药动作太重了,才导致老夫人伤口流血的。
老夫人看不到,所以银月也不敢说,就这么继续敷药。
瞿氏顺势开口:“老夫人,若是银月给您换药您觉得痛,那还不如让我来?我虽然手上的动作重,但胜在手速快,您且忍一忍,长痛不如短痛,我立马就能给您换好药。”
温老夫人瞬间露出惊惧的神色。
上次瞿氏为温老夫人换药,着实是给温老夫人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什么长痛不如短痛,瞿氏的手劲可是能让她痛死过去。
故而温老夫人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瞿氏。
“不要!我不要你换!让银月来就是!你不是还要照顾浅浅吗?快去照顾孩子吧,我这里人手足够。”
瞿氏露出懊恼的神色。
“老夫人可是嫌弃锦娘笨手笨脚?”
温老夫人忍着痛说:“不是,不是你笨手笨脚,我是怕你累着了。你还得为咱们府中的开支想法子呢,不用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
温浅浅在银星怀中听笑了。
【恶毒老太这是怕了,胆小鬼,娘亲,快假装要给她换药,吓死她!】
瞿氏这一趟过来可不是为了吓唬温老太的。
她装作没听到,悄悄递给银杏一个眼神后,面不改色地说:“凑银子也不差这一时,既然老夫人不想我换药,那我便在旁边伺候您茶水吧。您这会儿必定叫渴了吧?我去给您沏茶。”
她说完,正要去沏茶,银杏在这时配合地开口提醒。
“夫人,您忘了,今日您还要去长公主府赴宴呢,现下时辰已经快到了,若是咱们去的晚了,说不定会让长公主降罪。”
温老夫人听到这话,询问道:“长公主给你递了请帖?”
“是的,老夫人。是昨日送来的,我今日过来原也是想跟您说一句锦娘要出府一趟,恐怕要晚些时候再回来。”
温老夫人心中羡慕嫉妒恨。
虽然她儿子已经是朝廷命官了,但因为她自己只是个农妇,京师没有贵妇人原来主动相邀她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