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二跑了,花平来了。
苏若锦笑道,“难得啊,花叔,大白天能看到你。”
花平一身懒散劲儿,进了账房,找个椅子就歪坐上去,好像浑身没骨头似的,一副被酒色掏空身子的感觉,听到小娘子调侃,也不回嘴。
苏若锦皱起眉,“花叔,不会吧!”
花平冷哼一声,“本人童子身。”
书同黑脸,斥花小弟没个正形,“二娘子还小呢。”别乱说。
苏若锦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刚要说什么,被书同的话提醒,小小年纪确实不应该懂这些,于是耸耸肩,“那你一天到晚忙什么?赌钱?”
“偶尔在街头跟小混混们玩几把,算不算?”花平有问必答,“高兴就输几个钱给他们,不高兴赢光他们的钱。”
嘿,这欠揍的嚣张劲儿。
“那你这是赚外块存钱娶媳妇?”
花平听到这话,双眼突然有了光,咧嘴一笑,一副被你猜中了的模样。
“真的假的?”苏若锦不信,“看上谁了?存了多少?”
花平倒也不隐瞒:“有趣的小娘子还没找到,但钱确实存了些。”
没想到花平叔对妻子还挺有要求,“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苏若锦竖起大拇指,“支持你。”
门外,香桂正准备进来回事情,听到花平的回话,又转身悄悄离开了。
回到工房,大石笑道,“表姐,跟小东家讲了吧。”
香桂没吭声。
大石一愣,“你没说?”
香桂坐下,默不作声的串串忙碌。
大石朝妻子看了眼,示意她去账房讲一声。
山荷摇了摇头,示意男人别多管闲事。
大石便叹口气继续忙碌。
快要到中午,前面早饭档口关了,董妈妈进来忙中饭,二石收拾家伙什,她进厨房看到香桂在账房门口站了一下又回来,思索片刻便转身去账房。
苏若锦看到她便笑着打招呼,“董妈妈!”
一摊子事情要忙,董妈妈也没把花平当外人,直接道,“这段时间,附近巷子一个后生经常过来找香桂,香桂不理他,他就蹲在铺子对面,我们忙时就过来搭把手,要是我们表示出嫌弃不让他帮,他又默默蹲回对面墙角,只是看到香桂便傻笑。”
苏若锦眉心一拢,“桂姨什么态度?”
董妈妈瞧了眼花平,“怕是看不上。”
与俊俏的花平相比,那男子个头不大,也不胖,但身子宽,不管是长相还是身量都显得很方,入不了经常看到美男子的苏家仆从眼。
“看我干什么?”
董妈妈一笑,“没什么。”
花平道,“要是影响苏记生意,我自会把人拎走。”
董妈妈叹道,“香桂肯定看不上,那就拎走吧!”
“行,我知道了。”
没想到香桂还有烂桃花了,苏若锦没当回事的笑笑,跟花平东扯西拉的说了会闲话,董妈妈的午饭烧好了,他们便过去吃饭。
饭菜刚端到桌上,还没来得及吃,史二带着他妻子、弟弟到了店铺门口,看到他们吃饭,连忙要避开,苏若锦示意书同把三人叫了进来。
什么话也不问,先让董妈妈给他们一人打了一份工作餐。
史二受宠若惊,高兴的直道谢,拿起筷子就扒饭,吃的呼啦呼啦。
史二媳妇方脸大手,看到丰盛有肉的饭菜,拿着筷子,好像饭菜不好吃似的,一直低着头,半天拔一筷子。
史二弟弟一手拄着拐棍,一手拿筷子,但拿筷子的手一直哆索,半天也没吃到嘴里。
苏记里的人都当没看到三人各异的表现。
苏若锦一边吃一边留意要来打工的史二弟弟,不知是不是她说了要干净的,二十左右的小伙子穿了一身新麻布衣,看起来挺干净。
她特意去看了他的手指甲,一双手糙得不似二十岁的年轻人,看样子是干活过度造成的,再看看指甲,秃秃的,没藏污纳垢,再看看头发,虽没苏家仆人这么干净整齐,还算看得过去。
对于干餐饮,这般模样算过得去。
苏若锦最后看了他的腿,进来时,是自己拄着拐棍过来的,也就是说能正常打理自己的生活,那就给他个机会,先试用一个月看看。
直到苏记里的人都吃过,董妈妈跟香桂收拾碗筷,不管是饭碗还是菜盘,史二媳妇都没动几筷子,董妈妈忍着不快问道,“大嫂子嫌饭菜不好吃?”
一直绷着冷脸的史二媳妇突然就捂嘴,双肩一耸一耸的。
这是哭了。
史二连嘴都没心情抹干净,蹲到一边,愁眉苦脸。
“这是做什么?”董妈妈不高兴,“我们这是做生意的地方,不是来纳晦气的。”
“对不起……对不起……”史二媳妇突然失态,小心翼翼的向董妈妈直道歉。
苏若锦算是看出几分了,“史二叔,你家下顿接不住上顿?”
被小东家道破,史二倒不难堪了,点点头,“我娘生了十一个,到年纪成家的又生了一堆孙子孙女,住在五间破旧的小院里,挤的连身子都转不开,京城的活计难寻,不要说女人能像董妈妈们有事做了,就连家中的男人隔三差五都找不到活做。”
这两年要不是自己运道好还能挣几个钱,家里怕早就出去要饭了。
如果说三年前,苏若锦家是京城小官吏的最低层,那史二家便是京城老百姓的最低层,为一日三餐奔波劳碌。
苏若锦看向一直舍不得吃饭菜的史二媳妇,“你做饭的手艺怎么样?”
难过不能自拨的史二媳妇听到这话,茫然的抬起头,不知道长得玉雪精贵的小娘子为何突然问这个。
史二却是秒懂,“我家婆娘做面食还可以,小东家,要是你教教她做小笼包子,在书院山脚下卖肯定生意不错。”
就凭卖山楂片的情况,苏若锦是不太相信的,但她愿意给过来讨生意的史二两口子一个机会,“生意好不好是一说,但不管是做包子还是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