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治丧 县令
眼见京城来的苏大人停住脚步,戚思锦连忙跪爬过来,“大人……苏大人,我爹是被人谋杀的,请大人为我爹作主。”
谋杀?
苏言礼大惊失色,他还以为尉州县令是被乱民山匪杀死的,竟是被谋杀?他看向女儿。
女儿好像没听到小郎君的哭喊,她目光扫向没有解散的百姓,大部分是老弱病残,有的好像是饿得走不动瘫在地上,有的目光呆滞好像傻了一般不知道去城外抢施粥。
有的……
苏若锦目光落在坐在马路牙子上的中年男,他背对县衙大门,望着空寂但杂物横飞的街道,一动不动。
“阿锦……”苏言礼走到女儿身边,顺着她目光,“你看什么呢?”
她望了眼苏言礼,没回他话,而是问胡典吏,“那人是谁?”
胡典吏掩住不屑的目光,“一个不知从哪来的老秀才,一直在街头以测字算命代人写信过活。”
眼见小娘子要过去,他制止道,“街上人叫他老秀才,也不知道是真秀才还是假秀才。”
大概听到有人议论他,那中年男转头朝他们看过来,一脸菜色,神情冷漠,听到胡典吏的话,不屑的嗤了下,又转头看向空落落的街道。
苏言礼见女儿一直盯着此人,问道:“阿锦,此人有何不妥?”
她摇了下头,目光转到跪过来的小朗君身上,“爹,咱们先帮戚县令治丧。”
“那怎么治?”
胡典吏刚想听京城来的苏大人怎么处理戚县令之事,没想到竟听到他问女儿怎么给一个朝庭命官治丧。
他整个人不会了:……京城来的什么狗屁大人。
莫不是骗子?想通过治丧骗钱?要是平时,他绝对不敢相信有人敢冒充官员,可是乱民山匪过境之后,连县丞等人都能抛县衙而不顾,还有什么事是乱贼不敢做的。
一旦起疑心,胡典吏马上拱手问道,“还不知苏大人在京中任……”何职?
苏言礼回礼:“在下是太……”
苏若锦打断了他爹的话,“胡典吏,请看这边。”
小娘子手指了指苏言礼腰带,胡典吏看到银銙环扣,马上明白,这是正七品官员才有资格配带的腰带,看来京官身份是真的,但小娘子却不让他爹说出到底是何官职。
他忍不住猜测,太子少府?……太史局丞……太常寺?
在古代,不同等级官员,官制常服、腰带等都有严格要求,亲王至三品用紫色大科(大团花)绫罗制作,腰带用玉带钩。五品以上用朱色小科(小团花)绫罗制作,腰带用草金钩。六品用黄色(柠檬黄)双钏(几何纹)绫制作,腰带用犀钩。
七品用绿色龟甲、双巨、十花(均为几何纹)绫制作,带为银銙(环扣),九品用青色丝布杂绫制作,腰带用瑜石带钩。
苏若锦才不管胡典吏怎么猜,只要让他相信苏言礼是七品官,与县太爷平级,比他大,让他听话就行。
苏言礼只是怕事怕麻烦,但不迂腐愚钝,马上领悟到女儿的意思,趁胡典吏胡思乱猜之际,父女相视一眼,苏若锦朝戚家老弱幼小看了下。
他会懂意思,点点头。
突然官威十足叫道:“胡典吏——”
“小的在——”
“你是本县老人,又是戚县令的属下,治丧之事就由你牵头,大夏天的赶紧办好。”
“大人……不是小的不愿意,实在是……”胡典吏跪下,差点就喊出来,‘你可不能空口白牙让我办事啊。’
治丧,顾名思义,就是办理丧事,灵堂布置、出殡、下葬等,可都是要钱开路的。
老吏一双眼死死的盯着苏言礼。
苏言礼读懂了他的眼神,窘迫的看向女儿。
苏若锦很想拍自己脑袋瓜子,看看这文艺宅男,可让她怎么整哟!
“上官公子……”
一直跟隐形人一般的上官屿,突然被苏小娘子叫道,吓得一哆嗦,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天大的事,茫然的看向她。
“会算账吧?”
“略懂。”
“那就好。”苏若锦只当自己听到了一个‘懂’字,“见过办丧事吧?”
上官屿点点头。
“治丧流程懂吧?”
“略懂。”
苏若锦照样忽略那‘略’字,“你把流程写出来,让胡典吏看一遍,要是跟你见过的风俗不一样的地方按此地风俗来,你们对好后,书同叔跟着你,我让他拿的每一文钱,你都记下来,没问题吧?”
“没有。”不知为何,明明只是一个小娘子,但她吩咐他做事,他竟一点没犹豫,甚至整个身体透出一股雀跃兴奋,他知道这是办丧事,有这种情绪很不应该,可他就是止不住偷偷高兴。
有人觉得他有用,他太高兴了。
书同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自家小主人,“二娘子,你的意思是,拿苏家的钱……”替尉州县令办丧?
苏若锦点点头。
书同暗吸一口冷气,凭什么,他们又不认识什么戚县令,凭什么出钱。
苏若锦瞥了他眼,示意他听话办事。
书同带着情绪走到胡典吏身边,“赶紧跟上官公子合计吧,我好知道拿多少银子。”
胡曲吏:……这就解决了?
怎么这么简单呢?真有人愿意白拿银子?他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胡典吏,你长子呢?”来了……来了……他就说嘛,怎么会白拿银子,不对,小娘子找我儿子干嘛?
胡大郎奇怪而又不自觉的上前一步,“爹……”自动送上门。
苏若锦转头对自己爹说道,“爹,你亲自给尉州县乡绅、地主、致士的朝庭官员写贴子,让他们给戚县令吊唁,写好的贴子由胡典吏的大公子送上门,如果有人敢不来,当谋害县令嫌疑人处置。”
正在愤怒中的戚县令家人:咝……
胡典吏一家人:咝……
坐在马路牙子上的中年男再次调头望过来,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