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淮眼睛都瞪大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班昀,眼神里似乎都写着几个大字——你说这么清楚干什么?!
卓淮一边难以置信地瞪着班昀,一边伸手轻轻拍着卓施然的脊背。
拿着帕子给她擦嘴,一擦,帕子上都是血迹。
然后卓淮眼泪就要下来了,明明平时也不是什么脆弱的人,这会子却像是个哭包似的。
班昀看着卓施然,又将那碗好家伙给端了起来,问她,“你是要就这么喝呢,还是要就着你弟弟的眼泪喝?”
卓施然一边用帕子按着自己的嘴,一边没好气儿地看了班昀一眼。
但还是伸手接过了那碗‘好家伙’。
眼睛一闭,脖子一伸,呼噜噜地往里咽。
一边咽,还一边告诉自己,不能吐。这要是吐了……估计还得往下灌更多的。
在外面打架也好,和人斗也罢。
这这那那的事儿,卓施然都没觉得辛苦难熬过。结果被一碗好家伙给放倒了……真是觉得太难熬了啊!
这玩意儿因为太黏稠了,还没法歇一口气儿……
这么说吧……她就是想要嚼都嚼不断,就只能一直往里喝。
等到喝完一整碗的时候。
卓施然整个人都不好了,伏在自己的膝头,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班昀小心问了一句,“没事吧?还好吗?”
过了好一会儿,卓施然才低声说了句,“不怎么好。谁能想到,进补居然比吐血更痛苦……”
卓施然抬起头来,班昀看到她脸上,是少有的阴暗戾气,“这样一想就直接想宰了那个傻子。”
班昀原本还想问是哪个傻子……但是转念一想,还能是哪个傻子呢。
不就是那个搞大了姑娘肚子却不见人影,脑子坏掉了还不记得人家姑娘了的那个傻子么。
于是班昀没做声。
好一会儿,卓施然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好像总算从那可怕的味道里回过劲儿来了。
于是一双眸子里的那些阴暗戾气渐渐褪去。
班昀低声问了句,“好点儿了?”
卓施然点了点头,灵力在经络里转了转,眉梢一挑,“味道的确可怕,但效果是不错。”
这么快就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气力充盈了不少,可以说得上是非常不错的补药了。
卓施然想到,兴许自己以后真的会很常与这个‘好家伙’作伴。
她轻叹了一口气,侧目看向了班昀,问了句,“就这好家伙,我得多久喝一次?”
“那得取决于你的身体情况,如果你总像今天这样吐血,我觉得你一天最少得喝三次。”
“当饭喝啊?”卓施然小脸皱成了苦瓜模样。
班昀点点头,“就这玩意儿,千金难换的,你也别太嫌弃了,身子要紧。”
卓施然知道班昀是好心,点了点,嘴角浅浅弯了弯,“那你记好账了,回头找那傻子要钱,不要便宜他了。”
班昀浅浅地笑了笑。
卓淮的情绪,在姐姐终于喝了补药,而且状态瞧着似乎逐渐恢复下来了之后,也就渐渐缓解了过来。
人情绪一缓解,理智就会回来。
卓淮此刻的理智就有些回来了,于是再想到先前卓赫英说要去京城的事情。
卓淮小声对卓施然说了句,“姐姐,你说……他回去该不会是去找娘吧?”
卓施然脸上的表情停住了,眉心轻轻拧了拧。
按说,个人有个人的选择,她也不想左右卓淮和谢芸娘的选择。
可是光想到,芸娘为了卓赫英,枯守了这么久,每一天都在缅怀丈夫,每一天都在思念,每一天都在哀悼……
而这丈夫其实欢欢喜喜和其他女人结婚生子了。
光是想想,卓施然还是会觉得恶心,还是会觉得替谢芸娘不值。
所以此刻听到这个可能,卓施然还是忍不住皱眉。
班昀在一旁说道,“有可能,觉得自己劝不住你,说不定就是去京城搬救兵去了呢。”
卓施然想了想,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因为身体还是虚弱,需要好好休息,所以卓施然很快又有些困了,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班昀就领了卓淮出去,又安排了两个侍女过来精心伺候着。
万毒谷里的夜空似乎都比外面要更加高远,更加深邃。
班昀回到了房间里,却一直没有上床休息。
他在桌前坐了很久,桌面上摇晃的烛火,昏黄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光影。
班昀的手指摩挲着,指间捏着一块看起来似乎有些日子了的石头,石头上有着些咒文。
看起来,难以看出是什么作用。
班昀把这石头在指间摩挲了许久之后,终于,指间一个用力。
石头在他指间化为齑粉,有不明显的灵光闪了闪,旋即消失。
班昀做完这些之后,站起身来,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有心腹手下正在值夜,看到他出来了,就问道,“主上不休息吗?”
班昀略略点头,便低声同心腹吩咐道,“我要出谷一趟。”
“可是……不是才刚回来吗?”心腹不解。
班昀说道,“有要事需要再出去一趟,谷中的大小事问童长老,要是童长老也无法决策的,便去问我带回来的那位卓姑娘。”
心腹都懵了,哪有大小事还问个外人的?但是心腹自然最是忠心,对主子的话没有什么异议。
班昀又道,“让蛊房那边,‘红粥’继续给卓姑娘那边送过去,不可怠慢。”
“遵命。”
班昀吩咐完这些之后,趁着外头天将破晓,披星戴月地出发了。
翌日。
卓施然一直到日上三竿了才醒来。
庄颐海炖了滋补的粥,跟卓淮一起,眼巴巴在外头等着,满心满眼的都是关切。
“有心了。”卓施然笑了笑。
庄颐海满眼都是担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