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他出剑的速度。
对晏慕柏来说,这只是小场面,不出半个时辰,就扫平了一大半部下。
然而,激烈交战中,一个官兵悄悄地沿着山路逃走,他过于专心厮杀,并没有看到。
寂静的竹林里发出此起披伏的惨叫声,原本翠绿的竹叶,已是鲜红一片,三十个人,现在只剩最后一个了。
见情势不妙,将手中的佩刀扔了,他跪地求饶:“好汉,饶我一命,别杀我,求求你——”
晏慕柏的蓝白衫已模糊不堪,辨别不出原先的颜色,额角和脸庞都有血痕,是方才抽剑时从腹中溅出的血。
四周血流成河,可他的目光仍然淡然沉静。
看着求饶的官兵,他露出一个几不可闻的笑,温柔得好似月亮。
跪着的官兵看到他笑了,以为是默许的意思,也冲他一笑,爬起身就要走。
差不多走了十步,感受到腹部的强烈疼痛,一枚桃花镖深深地插进他的肺部,脸上窃喜的笑容僵住,不可思议地回过头看向身后,随即倒地。
直到咽气,他的瞳孔都因震惊放大而始终睁着。
晏慕柏环顾四周,在竹林里销毁粮草实属不易,只要冒一点火星子,这里就会变成荒地了。
他骑上马,将粮草带离出去,就在快要出竹林时,一群官兵出现,看样子是从楚州的方向来的。
“就是他,杀了我们兄弟。”正是方才逃走的官兵,原来是进城搬救兵去了。
晏慕柏拿着剑的手腕轻微转动,眼睛里的平静渐渐消去,取而代之的是慑人的杀气。
一声令下,悉数朝他砍来,他从马背上一跃,一记飞踢踹离了数人。
一时之间,激烈的斗争再次上演,晏慕柏一人发出千军万马的架势。这批官兵显然比刚刚那批训练有素,起初还可应付,几个回合下来,加之方才的打斗,他的体力已有些不支了。
一个后坐力,他连连倒退,脚下的泥土被踩出了两道坑。
他抬手擦了擦脸颊滴落下来的汗,十分清楚现在自已处于下风,如若再不离开,暂且不说会不会死,只要被抓到了,他的身份就会被发现。
想着这些,他的思绪稍稍偏离,一个抵挡不力,敌方砍到了他的肩,痛感传来他才下意识地反击。
可惜对面的官兵士气渐长,一气之下将他包围,形成了密不透风的肉墙。
带头的官兵奸笑着,一副胜利在望的模样。
“好小子,身手不错,不过,今日你必死无疑。”
晏慕柏露出一抹轻蔑的笑,眼底全然没有丝毫畏惧,仿佛将死之人不是他。
他抬起手往怀里摸索,众人对此举感到疑惑。
有人大喊:“不好,他有暗器。”
其余人愕然,举起刀就要砍下去,然而为时已晚,晏慕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数镖齐发,顿时血花乱溅,死伤无数。
还存有三分气力,余下之人就通通解决了吧。
正朝前方厮杀着,然而腹背受敌,一个措手不及,晏慕柏的背又被狠狠中伤一刀,他吃痛地单膝跪下,勉强靠剑插在地上支撑。
可还没喘息一会儿,对面如同饿虎扑食,一刀一刀向他砍来。
他一再闪躲,只觉一阵眼花缭乱,竟脚下踩空从一旁竹林密布的山坡滚落下去,消失在了交织的灌木丛里。
那些官兵望了望,这坡度之高,草丛之繁盛,怕是凶多吉少了。
“头儿,这......”
“不用管了,他从这摔下去,不死也得残废。我们只管将这粮草上报,交了差即可。至于他,就说摔死了。”
那官兵大战告捷,乐呵呵地带着粮草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