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来。
他高二转到十七班时,虽说没有融入其中去搞拉帮结派,一直以来几乎独来独往,但是也不会有人蠢到来挑事到他头上。
肩膀传来被戳了几下的感觉,沈黎立即醒了。
他虽然睁开眼睛,大脑却还是懵懂状态,眉头紧皱,有几分凶狠狞性。
外面天空漆黑,教室内灯光反射在玻璃窗户上,对面楼是高一年级的新生,两整排灯也开着。
沈黎反射性开口,声音像含了二两沙子,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哑的不像话:“干什么。”
声音虽低,但是不难听出对方多少有掺杂不善怒气,明摆着就差告诉别人:如果没有什么重要事情趁早走开,别来打扰。
“手机响了。”秦暮一顿,目光毫不掩饰看着对方一头炸乱毛发,唇角微微翘起,喉咙笑声险些压不住。
见他分不清情况,接着十分善解人意的补充,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同学,先拿开你的头,麻了,我活动一下你再睡。”
意识到自己现在处境,沈黎脸红到耳根,大脑一片空白。
触电似的猛然端正挺直腰板,双手一时间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沉默从来都没有消失,只是风水轮流转,从一个人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罢了。
他……刚才应该没干出什么很那啥的事情吧。
沈黎大脑嗡嗡发懵,他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垂目胡乱朝桌子上乱瞄,最后也不知道哪根筋一抽,脸发烫硬着头皮,挤出声音细如蚊呐:“对不起,我……”
前三个字似乎因为太久没说过,所以有些僵硬不自然。
“你手机来电了。”
秦暮打断他,再次提醒。
刚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都还很失色朦胧,即使是离他最近的秦暮也虚虚实实,如同月光一般,只大概能看出来是在笑,不知道是戏谑还是什么,但平白一种让人生不来气的柔感。
沈黎深吸一口气,慢慢恢复了日常状态,既然对方不计较,他没必要再多说。
他匆匆伸手抓起手机,抄起校服外套起身就从后门往外走,“我出去上个卫生间。”
“诶,黎哥!”见沈黎离开,高牧一急,忙扯开椅子就想跟着走,半途突然大悟似的,明白现不是在原先班级,蹑手蹑脚从一侧过道从后绕过去,匆匆告了个假才出门。
只是一向运气不怎么样的他,这次运气显然还是没能有任何改善。
出门刚过厕所,转过一个拐角,好巧不巧,鼻尖对脑门儿,正与对面人撞了个满怀。
杯子,纸页,文件夹乱糟糟散落一地。
高牧扶着墙,生理眼泪哗一下流出来,鼻子疼的不行,“哎呦我去,谁这么不长……”
“你,你是几班的学生?!”
怒斥声打断了他刚想出口的脏话,熟悉声让高牧心里一抽。
一抬眼,正好对上中年男人怒目圆睁的脸,走廊一直要死不活亮不亮全看脸的声控灯,在此刻姗姗来迟亮起,照亮了他头顶油光反射的地中海。
七舅姥爷在天之灵,这不是年级主任友德旺,还能是谁?!
“汪,友主任……”
高牧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百倍的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