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将魔杖拿下来攥在手里,刚才看这咄咄逼人的老头不爽,只想着给人解围,一时忘了自己跟大魔王换过魔杖的事了。
“现在什么玩意儿都敢插到我前头了?”雷奥·弗利确认了眼前的女巫没什么身份之后,不再犹疑地冷哼着说道,“识相的,就不要等我叫你滚。”
我眯着眼将目光投向发声源,这么多年了还真没碰到过敢当面喊我滚蛋的人,立时冷声回敬道,“你在这杵一晚上,还想让别人也陪着等不成?”我带着点嘲弄地瞥了他一眼,同时用魔杖尖在手指上轻轻戳出个小口子。
雷奥·弗利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就像是床伴情妇的女巫竟然敢这么不客气地当众驳斥自己,霎时面孔被噎得一阵青一阵白,两颊肌肉愤怒地抽动起来说道,“即使插到前面,你也进不去……要是肯跪下来求求我,我就考虑考虑带你进去,怎么样?看在这张漂亮的脸蛋上……”他冷笑着说,最后一句对外貌的夸赞明显带着刻意侮辱的口气。
这话引得围着的人群又是一阵故作克制的哄笑,这出闹剧明显很合观众们的口味。同时众人也不自觉将自己代入身份相似的弗利,被个平民光明正大地挑衅让他们或多或少地都带上了点同仇敌忾的不快,好整以暇地等着看漂亮玩意儿屈辱地逃走。
侍从有心想帮忙,然而他自身都难保,又怎么帮得上,只能在笑声中不知所措地望着想替自己解围结果把自己搭进去的女巫。
然而黑发女巫没有像众人预料中那样白着脸落荒而逃或者是跪下求饶,不仅如此,她还歪着脑袋冲雷奥·弗利投了一个你是不是智障的目光,气得后者就要拔出魔杖给这不识抬举的东西来一下。
从检测器中传出的冷冰冰的女声打断了雷奥·弗利的动作,“受邀贵宾身份已检测,欢迎您,卡莱尔·亚克斯利小姐。”
没带自己魔杖的情况不常见,但也不是没有,所以这些仪器也附了能通过血液检测身份的魔咒。
围观人群没想到还有这种戏剧性的转折,顿时都陷入了一片局促的静默。
我将浮在仪器上的血珠收回,侧头冲僵立着的老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要是不想进,也可以留在这里看门,我看你这身材正正好当条看门狗。”说完不等雷奥·弗利回复,就自顾自地迈进了大门。
“亚克斯利,难道是那个亚克斯利?”望着逐渐消失在门后的身影,人群中才有人轻声发问道。
“来之前确实听说了,这次会议亚克斯利的新家主也会应邀参加,只是……没想到这么年轻。”
“这是她继任后第一次在公开场合露面……”
“……难怪我们都没认出来。”
围观的众人窸窸窣窣地交头接耳着试图掩盖自己略显尴尬的神色,一边迅速地通过检测进门。
雷奥·弗利则孤零零地站在人群外,眼睛里闪着一股被羞辱后无法遏制的怒火,后牙槽被磨得嘎吱嘎吱作响。
经过卡莱尔·亚克斯利的打岔,再在门口站下去只会让自己变成跳梁小丑,雷奥·弗利只能压下内心的恼火,插在人群里,掏出魔杖在仪器上划了两下,愤愤地跟着进了大门。
……
听几个房间内侍从的介绍,弗利也是个欧洲北部的古老家族,只是近些年渐渐地有点没落了,反倒雷奥·弗利傲慢的态度几十年如一日地没变。
还以为这习惯了耀武扬威的老头不会就此忍气吞声善罢甘休,然而之后三天都是风平浪静的,雷奥·弗利在路上远远见着我也是冷着脸目不斜视地走过去,这倒是让我有点出乎意料。不过他不愿意起是非,我同样也没兴致找骂,相安无事地结束行程,然后各回各家再也不见是最好不过的了。
邓布利多原本该主持第一场会议,然而他大概忙着在霍格沃茨布局,声讨黑魔王的稿子就由斯克林杰代讲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很没什么从政天赋,激越昂扬的动员演讲生生被念出一股无聊又无趣的味道。
我没兴致关注其他人,会议进行到一半,脑袋就被嗡嗡嗡的演讲声催眠得昏昏沉沉的,忍不住悄悄垂下头趴在桌上,搁着下巴半眯起眼睛打瞌睡。
不过在公众场合,我也还没心大到敢完全睡死,视线虽然模模糊糊的,但耳朵还能听到点会场的动静。议程后半段到了大家表态的时候,似乎有好些人支持邓布利多,又有好些人骂他老骗子不可信,两方互不相让的对骂逐渐白热化,最后争辩声尖锐得几乎能刺穿人的耳膜。
这么嘈杂根本睡不住,我醒了醒神坐起来,向后靠在椅背上一边静静地看他们撕逼,一边等会议结束。
不过积极表态的还是小部分,更多人保持了缄默。不是谁都有邓布利多的觉悟,特别是这些过惯安逸富足生活的男巫女巫,谁也不想冒着必死的危险去主动挑衅神秘人,更不要说他目前势力主要还是盘踞在英国。
也不知道谁给的信心,尽管英国魔法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在座的政要都坚信神秘人不会将手伸到自己的地盘,全都抱着隔岸观火的心态。
这场三天的会议在大多数人的沉默和不以为然中显得格外像个闹剧,难怪邓布利多连来都懒得来,大概早就预料到了这帮蠢货和墙头草的反应。我一边百无聊赖地想着,一手理着有点睡乱的鬓发,站起来跟随众人离开环形的大会议室。
三天难熬的无聊会议终于结束了,这个事实让我的精神极大地振奋了起来,开始兴致勃勃地整理行李。
会议完美结束的当晚,按惯例,会由承办方举行一场盛大的闭幕晚宴。虽然,这个完美要打个问号,但是流程就是流程,晚宴还是照常举行。
走过一道宽阔的石阶,我用魔杖敲了敲宴会厅的门,沉重的橡木大门随之从中间一分为二,缓缓向内旋开,灯光下,金属的光泽在对称的镶纹上流转。宴会厅中一片谈笑风生、觥筹交错的景象迅速挤进了眼帘,高得不可思议的拱形穹顶下,许多上了年纪的男士身边都依着位袅袅婷婷的女士,或是穿着华贵服饰的贵妇、小姐。男士的高谈阔论声,女士矜持优雅的笑声,碰杯的清脆响声,刀叉交接的低鸣声随着跨入大厅的步子,在耳际逐渐变得响亮明晰。
“卡莱尔?”
我四下里打量着准备吃点东西就撤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