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少逗留了几秒,半晌才不咸不淡地开口道:
“醒了?”
岑歌点点头,看着他没出声。
阿伟左看右看,识相地出了门。
或许人在生病时总会希望有一个健硕的肩膀可以依靠。
岑歌拉住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陈天雄的袖口,没怎么用力就让他坐在了床上。
岑歌搂过少年精壮的腰,顺势滑入少年的怀中,轻轻贴上其尚未完全蓬发的胸肌,吐气如兰。
陈天雄咽了口口水,视线落在怀中少女乌黑秀气的发顶。
“你……”陈天雄的声音干涩异常,话音未落,唇上便是一沉。
“嘘。”岑歌的手指擦过呆住得少年的嘴角回落到自己唇间,“别说话,让我抱一会。”
岑歌闭上眼,享受着少年刻意控制的呼吸、逐渐火热的胸膛,在一片静谧中微微打了个酣。
不知道过了多久,岑歌感受到脸下的胸膛微震,声音呈包裹状传进她的耳中,显得格外紧绷:
“你想晚上吃什么?”
岑歌长长地嗯了一声,在短暂的停顿后才轻笑道:“想喝奶茶。”
岑歌仰起脸,眼睛亮晶晶地看他:“你给我买。”
陈天雄眯起眼看了她片刻,才不紧不慢地嗯了一声。
目送陈天雄离去,岑歌不知怎的居然从他的背影中体会到了一丝落寞,心下发笑,清了清嗓子喊了阿伟进来。
“大嫂!”
“噗!为什么这么叫?”
阿伟挠挠头,嘿嘿一笑:“大嫂你是没看见大哥早上的样子,脸都气青了,我们几个跟在大哥身边那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大哥这样,而且……”
岑歌看着不住跟自己挤眉弄眼的阿伟,忍俊不禁:“而且?”
“嘿嘿,”阿伟跟做贼似的左顾右盼了一会,这才凑到岑歌面前轻声道:“自从认识了大嫂你,大哥可就再也没去过酒吧……你懂得!”
岑歌强忍住笑意:“嗯,我懂得。”
阿伟闻言眉飞色舞,兴奋地小声尖叫起来:“那你们——”
“嘘——”岑歌摆出上辈子最经典的神秘莫测的样子,“天知地知——”
“你知我知!”阿伟飞快接道,“放心吧大嫂,阿伟一定保守秘密!若有违背,就天打雷劈……”
岑歌摆摆手示意他闭嘴:“那还叫大嫂?”
“哎!岑哥,岑哥!”
“那跟我说说早上后来发生了什么?”
“好嘞!”阿伟激动道,全然忘了几分钟之前自家大哥走时交待自己不要跟岑歌多嘴的话。
话说陈天雄几人早上正逃课在游戏厅厮杀,却见玩到正尽兴时被人打扰。
“搞咩啊?”陈天雄不爽道。
“大、大哥,有人在学校收保护费啊!”
“哈?那关我屁事啊?又没人给我保护费。”
“不、不是啊大哥,是、是岑哥!岑哥跟他们快打起来了!”
“啊……关我屁——岑哥?哪个岑哥?”陈天雄停下正如火如荼的战局,皱起脸问道。
“就是岑、岑哥啊......”
“哦。”陈天雄转过头,平静地盯着游戏屏幕。突然间他狠狠踹了一脚游戏机,拎起藏在角落的木棍叫道:“妈的,老子倒要看看是谁他妈没长眼睛!”
一行人机车来到学校。
刚进校门陈天雄便觉得不对,正值自由活动时间的校门口居然空无一人。陈天雄当即撞翻了围栏,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和保安的嘶喊中,骑着摩托一马当先冲到了操场上。
“哇,岑哥,你是没人看见我们老大那身姿——真真是英武非凡、孔武有力、魅力过人啊!” 阿伟咂咂嘴,眼神中闪耀着崇拜的光芒。
“然后老大就一秒掀翻了那黄毛仔,又一把抱起岑哥你,再这样那样几脚就把那些衰仔都干趴下了,然后就骑着摩托车跟飞一样把你送来这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帅气?哇——你是没看到,大哥踹开门的时候,医生都吓尿了!我还看到好多小护士偷偷瞄大哥呢!”阿伟骄傲脸。
岑歌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然后呢?”
阿伟闻言兴奋地一拍手:“哎呀!然后的是才是重中之重啊!”
“大嫂你也知道,我们干这行的那是拿钱干事。就比如说这龙江中学吧,虽然我们在这里上课,但学生老师又没给过我们保护费呀,我们也没有收过他们保护费,所以照理呢,这个学校是不归我们管的。如果要管呢,也得他们先交保护费啊,你说是吧?”
岑歌点点头。
“哎呀,这事儿仗义就仗义在这儿呀!你说我们大哥是谁呀?是东星社社长的干儿子,东星的金牌打手。他什么地位?东星什么地位?不是我吹啊,我们大哥打个喷嚏,别说是这屯门区,整个香港都得抖上三抖!”
“那想当他小弟的人呢,没有一千也有五百。但我们大哥眼光那叫一个高啊!就跟挑女人一样。别人去夜店都是来者不拒找几个马子睡几个马子,但是我们大哥就不一样啊!我们大哥虽然也找很多马子,但睡还是得看质量的——啊不不不!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能当大哥的小弟是一种荣幸、是一种荣耀,需要的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后剩下的勇者!”
“当然也有人是纯纯踩了狗屎运的——”
“哦?说来听听?”
“那就是我们班的班长——李光伟!你猜为什么。”
“为什么?”
“那还不都是因为大嫂你!” 阿伟倏地站起身,单手握拳,眼中骤然爆发出坚毅的光辉:
“从现在起,这衰仔就是我乌鸦罩得人,下次再让老子看见你们动他,就等着上天堂见耶稣吧!”
岑歌噗哧笑出声来,她实在忍不住了,之前怎么没发现陈天雄这个马仔有如此说相声的天赋呢。
“嘿嘿,”阿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大嫂,呸,岑哥。其实大哥不让我跟你说的……”
“明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阿伟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