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白蝴蝶翩然起舞。
十八岁的陈岸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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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林溪醒来时接近黎明。
她看见白色的天花板,趴在床边的丁小雨,以及趴在书桌的蔡一零。因为压着杂志睡,脸上印着红彤彤的英文。许是梦见什么好吃的,他嘿嘿一笑,脸翻了个边。
昨晚被石头砸烂的窗户还未补好,但地上的玻璃渣子已经不见了。女孩坐在床上望着不知名的地方发呆。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又或者根本没有熟睡。丁小雨瞬间睁开眼———
“林溪?”
于是朦胧的睡意立刻褪去。
床上的女孩点头,眼眸有光,一扫之前的疲倦,明媚一笑,“早上好,小雨。”
“嗯,早上好林溪。”
两人说话的声音吵醒了房间里的第三人,“大早上干什么呢。”蔡一零迷迷糊糊扭头,眼睛瞬间睁大,“溪溪?!!!”
“诶呦。”
他脚麻摔在地上。
“蔡蔡!”顾林溪掀开被子跳下去,大鹏展翅,帅气落地,然后……
捂脚,“痛痛痛——”
“溪溪你家地板真硬。”
一手扶一个的丁小雨:“……?”
这个开展…..很快乐就是了。
顾林溪站起来拍拍衣服,笑眯眯道,“所以,能说说昨天是怎么回事吗?”
兔子进化成小狐狸,丁小雨蔡一零——危。
蔡蔡一捶某人的手臂,接着扭头去看墙,丁小雨轻咳一声,“这件事,说来话长。”
顾林溪:“没关系慢慢说。”
“你想知道哪些?”
“一切。”
……
丁小雨将所有的事慢慢的,全部说完。天边的云变得火红,太阳从山峰爬上天空。金色的阳光撒在顾家庭院,花坛里的幸福树落下一滴朝露。
“所以,我就这样把我的父母抛下了吗?”女孩呢喃着。这个普通的清晨,在顾林溪的记忆里注定变得不平凡。
丁小雨:“这不是你的错,谁也不想这样。”
“我知道…..就是信息量太大,我得好好消化下。”似想起什么,顾林溪看向丁小雨,“所以,你是这个时空的小雨。只不过,你来自未来。”
“是。”丁小雨回忆起南京的那个夜晚。当时情况危急,他没有机会向顾林溪解释。
带着误会和心碎,毫无选择的余地被人删除记忆。丁小雨不善于表达,但有些话,有些事,他希望顾林溪知道。
“林溪,当时很多话,很多事没办法像现在这样说明。让你误会,我很抱歉。但是我想告诉你。”俊秀的少年注视着女孩,一字一句道——
“我接近你并不是玩笑和戏虐。”
刚开始是利用,后来丁小雨只想救顾林溪。用尽自己的全部。那些所谓的未来,甚至生命,在顾林溪死亡那刻,都变成飘渺的泡沫,一文不值。
“无论是过去亦或者来自于未来,丁小雨都会救你。”琴声响起的那刻,十七岁的少年便已爱上琴声里的灵魂。
他安静地想,是的。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顾林溪一怔,微微一笑。“我知道。”在失眠和记忆错乱的这几天,她将自己划为旁观者,用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去看,去听。
其实她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谢谢你们。”女孩眉眼柔和,“我不会就这样向命运低头,我会尽我所能的活下来,但如果这个代价是让你们受伤或者牺牲……”
“那我就选择接受它,我接受我的命运。”
蔡一零急急起身却被顾林溪按下,她定定地看着两人,清澈的眼眸倒映浅薄的阳光。
“请不要为我牺牲,因为你们三个都是我很在意的人。”
蔡一零像泄气的皮球,他张了张嘴,最后将头扭到一旁。而丁小雨注视着顾林溪的眼睛,安静的,炽热的。就像一汪生在川藏线上的湖水,来来往往很多人,它却有太多故事不能说。
最后还是顾林溪挪开视线。
“陈岸呢?”
宋秋亭窥见她的恐怖无限放大。她被困在重复的梦魇里,在不同的场景,被陈岸以不同的方式一遍遍杀死。
高空坠落、割喉、火烧,她什么都经历了。那种恐惧和痛苦,顾林溪只要会想起便会呼吸一滞。
可是她不怕。
因为顾林溪知道陈岸不会。
“他在哪?”
最后她在书房找到了陈岸。顾林溪拉开门,客厅的阳光斜斜的照进去。
“早上好陈岸。”
书桌前的人身体一颤,他按下旋转的八音盒,缓缓地转身,“早上好,溪溪。”
“小雨把一切都告诉我了,谢谢你陈岸。”
长发少年睫毛一颤,他抬头,嘴唇颤抖。他善于运用语言讽刺他人,可现在,每个他人能轻易说出的字词,于陈岸来说都变得滚烫.
“可是我害死了你。”
当八音盒响起的那刻,开启的不仅是未来的陈岸的记忆,还有感情。
他看见顾林溪摔下天台,看见雨天的葬礼,看见未来的陈岸活着———
难捱的活着,活在无尽的内疚和痛苦中,每分每秒都是折磨。可他偏要搬进顾林溪家中。那里的每片落叶,每寸土地都在提醒着他的罪。
落雪的古寺台阶,循环失败的绝望,与不能见天光藏匿的十年。
每个夜晚都安静到窒息。
那个天台,他们本该一起走下来。又或者说,他们本该不出现在那。他执着的自由害死了顾林溪。
“对不起。”
陈岸眼眶一点点红了,明明两人只有几步之遥,他却不敢靠近。他想,陈岸欠顾林溪一句道歉。
“陈岸。”
她大步走向他。
走近他。
停在一个恰当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