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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1 / 3)

“帕茨西,今天也交给你了!”

帕茨西站在原地,看着同伴的身影消失在前线尽头。他盯了一会儿,拎起腿旁的水桶,把整桶水泼在热气腾腾的改造车上,水哗哗地溪流般往下流。

然后他举起消毒喷头喷洒起来。

水是冰的,流的却是热的,全是感染者的血,冰蓝冰蓝漫至他脚边。

穆尼尔恰好路过,看了他一眼,“又是你打扫?”

他点点头,没说话。

穆尼尔纠结地看着他,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拍拍他的肩膀,离开了。

帕茨西不是不懂他的意思,他一直以为自己在队内遭受排挤,于是什么脏活累活便丢给他做。其实不是这样,他只是在同伴们抽签划拳决定谁去消毒时,主动站出来,说了一声,“我来吧。”

于是他便包圆了之后所有的打扫,自基金会自动消杀技术诞生以来,这么复古的体验不多见了。

穆尼尔以为他被排斥了,同伴以为他喜欢清理,热衷于把所有事物安排的条条整整,干干净净,其实他一点都不喜欢,他只是喜欢一个人呆着。

一个人呆着,便不用思考,不用顾虑其他人——他内心深处那匹躁动不堪,过着疯狂混乱日子的野兽才得以消停一瞬。

刺鼻的消毒肃杀气,飞溅的银色水花,冰蓝色的血往下流,撕开一地蜿蜒如蛇的水膜。

收拾完所有东西,他看了眼时间,恰好到点,一切如他安排的那般。他卷起袖口,在车队最中间的车子门口停下脚步,这是车队的中枢,最致命的大脑,被倾其所有保护的最安全地方。

他看了看四周,轻手轻脚刷开了门。

帕茨西打开一盏小夜灯,把车内微微照亮。

被改造后的车内空间开阔,折叠开后足足有俩个卧室那么大。床上的被子微微鼓起,上面压着不知道是谁的白色外套。橙发的少女沉睡着,安静的和他昨天来时没有区别。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召唤出大半个SDP英灵座衍生物的头号猛人,以一己之力搞定了无数研究员哭着都没攻克下的难题,他们队都说这姐不是被招安就是收容进基金会,真可怜。

当时帕茨西默默地在旁听着。其实他也不清楚他们在可怜什么,招安,收容还是普通生活,日子久了,你会发现都是一样的悲剧,没有谁比谁更好。

后来站点61确定最后方针,特遣队一半留守在61保护平民,一半跟随车队,出发寻找SDP-3396解决办法。在临行的那一天,他被分派去保护她和研究员们,混在闹哄哄的人群中,他第一次见到她。

她说话的时候喜欢眨眼睛,喜欢东张西望,在闹哄哄的人群中,她尴尬地冲大家笑了笑,这笑容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他的不安,无论怎么看,这猛的手握大半个站点战力的权力掌控者也只是一个爱穿浅色小裙子,还带着些孩子气的小女孩。

她盯着他们胸前的特遣队徽章看了半晌,最后挠了挠脸颊说道:“我叫藤丸立香!如果有什么事情,大家可以随时找我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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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的出发速度很快,奥尔加玛丽所长认为他们应该重编现有组员,建立特攻SDP-3396的特遣小队。达芬奇说那我们该有一个新的、伟大的小队名。这是了不起的队伍,是基金会历史上都拿不出的富裕战斗力——包含了历史上第一位王者,文艺复兴时期的著名天才,印度史诗里鼎鼎大名的主人公,以及一个会啊吧啊吧鼓掌的高中生。

藤丸立香抗议啊吧啊吧是什么鬼,罗曼研究员说我直接消失了对吧?

达芬奇说笨蛋没有人权。

罗曼:人文主义兴起时代的天才和我说没人权是吧?

最后这场讨论也没有结果,达芬奇和吉尔伽美什嚷嚷了一路,后半程立香遛了出来,正好撞到在执勤摸鱼滑水的他。

她冲自己换了挥手,他犹豫了下,没想到她还记得自己,便也挥了挥。

然后他们肩并肩一起走,穿过渐渐模糊在黑夜里的树荫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其实他俩没啥能聊的,只是为了避免尴尬。他提起她的英灵,她便开始说起印度史诗故事,什么阿周那那周阿的,他一点不感兴趣,只默不作声的听着。

然后她又开始说起罗曼最爱吃草莓蛋糕,平时他怎么被达芬奇捉弄,手下的从者各有各的个性,带着点消遣欢快的语气。

帕茨西轻轻被扎了一下,心里那只猛兽又开始咆哮。

是啊,真好。好吃的草莓蛋糕,平波无风的午后,心满意足的一天,无欲无痛的一日,明明是好事,而他偏偏厌烦,憎恨,甚至想将兜里的刀拔出来砍碎那张微笑平庸的脸。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微笑,明明是在这种危机时刻,在人类存亡边缘,在悲苦的基金会中,她这个手握权力可以改变一切的人,只是在幼稚的感叹一个所谓的好日子,眼睛里没有一点悲伤,一点点流泪的痛苦都没有。

天色越来越暗,她点着脚尖,问他是怎么来到基金会的。

“我知道你是怎么来到基金会的。”他没有正面回答。

“你知道么?”

“嗯。”他说,“被罗曼研究员救下后召唤了SDP英灵座衍生物,于是顺理成章进入了基金会”

“是不是有点奇怪?”

“不、没什么奇怪的。来到基金会的理由五花八门。”

“那你呢?”

“为了寻找我的母亲。”他冷冷地看着她的眼睛,“她被卷入某收容失效意外中,从此下落不明。所有人都说她死了,卷进那件事的人不可能活着出来,我的寻找没有意义,只是在满世界证明一个不存在——你可以轻而易举的证明一个存在的人,但你要怎么证明一个不存在呢?”

橙色头发的女孩愣住了。

他冷冷地说,“这就是我加入基金会的觉悟。如果她活着,我一定会找到她。如果她死了,我就拖着罪魁祸首下地狱一起去见她。”

“来基金会从来都不是过家家。很早很早以前,我就知道:要么胜利,要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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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茨西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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