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几乎将她平生所见的赞美之词用了个遍,哄得吴云飘飘然,嘴边的笑一直没停过。
真是应了那句:世人皆爱听赞美之词。
吴云惊觉还没开始说正事。于是咳了两声,拿起旁边的茶水,略微打开杯盖抿几口。
“金姑娘,你可有让宋悦笙彻底离开的办法?”
阮软微微颔首:“上午的事已经传遍,如果现在对宋悦笙动手,很容易让别人怀疑你。”
聚云山有门规二百一十五条,将弟子赶出聚云山的门规有五十四条。
任意一条门规都能要掉宋悦笙的半条命。
况且现在有了吴云这个替死鬼,她只负责提供计划,至于怎么完成是吴云的事,就算掌门师兄要查也查不到她头上。
吴云听了,毫不在意地反驳一句:“那有什么关系!我爹是定远侯,我是你们聚云山尊贵的客人,谁敢怀疑我?”
她长这么大就没有谁能不顺她的意。
宋悦笙这么骗她,又让其他人看她笑话,她一定要让宋悦笙生不如死!
“表面上没有并不代表私下里不乱说。万一传到定远侯耳朵里……”阮软点到为止。
吴云抿了抿唇。
爹爹被皇帝姑父喊去了京城。如果这个时候她做了错事,肯定会影响爹爹定远侯的地位。
她缓了缓神,开口威胁着阮软。
“那就按照你说的时间。金彤,本姑娘要的是彻底赶走宋悦笙。如果没把宋悦笙赶走,我一定会向太武掌门一五一十供出你的计划。”
阮软点头保证:“吴姑娘放心,我这就回去想一个周全的计划。”
既能赶走宋悦笙,又能把问题推到你吴云头上。
阮软离开后,阿三有些担忧地看着吴云。
“小姐,属下觉得这位金彤的话不可信。她要是有办法赶宋悦笙下山,就不用等到现在和小姐你合作。”
吴云低头整理了一下裙摆,然后从座椅上站起。
“金彤三番几次阻拦本姑娘与莫道长相处,本姑娘怎么可能就相信了她的只言片语。你们两个,这几日悄悄观察金彤平日里都在说什么。”
“可是小姐,金彤说的计划……”
阿四害怕万一做绝,聚云山就没有弟子帮自家小姐做事。
金彤虽然不可信,但好歹和小姐站在厌恶宋悦笙的绳子上。
吴云找出屋里的宣纸毛笔,不在意地说:“有句话金彤说得对,现在不便针对宋悦笙。家里那么多药,随便一瓶就能要了宋悦笙的命。”
阿三和阿四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出小姐这次是认真的了。
宋悦笙,你惹谁不好,偏要惹我们小姐。
与此同时,雁环峰后山。
莫景楠已经练了好几遍剑法心诀,没有任何提升,反而一遍比一遍差。
看着竹子上逐渐消失的剑痕,莫景楠紧紧握着剑柄,心中的郁结多了几分。
宋悦笙。
每次练到最后一招都会想到她脖子上的痕迹。
莫景楠愤恨地朝竹林挥了一剑。
她去没去过小馆和他有什么关系,爱怎么留痕怎么留。
她只是阮软的替代品!
对!
宋悦笙只是阮软的一个影子。
她不可能会影响到他。
莫景楠深呼几口气,提着剑继续按照心法修炼。
俞玲没见过血誓生效是什么模样。
如果能亲眼看一看,或许就能研究出更厉害的剑招。
于是在日落后去小华峰找了寻夏,以担心弟子为借口,两人一同前往望鹤阁。
看着旁边欲言又止的寻夏,俞玲无奈地开口:“我讨厌宋悦笙不假,但她是聚云山的弟子。我不会幸灾乐祸地看她如何惨死。”
寻夏尴尬地扯着嘴笑了几声。
“哦哦,我知道师姐拎得清。我就是想问师姐对掌门师兄说的阮师妹还活着怎么看。”
不,你拎不清。
俞玲在心里吐槽一句。
但寻夏这般转移话题,她也不好继续解释。
正所谓也解释越混乱。
“我觉得很有可能。要不然解释不清那两幅画是怎么回事。阮软仙逝后,掌门师兄就派人严格把控人间的画师,怕的就是他们随意编排阮软。”
俞玲说着叹了一声。
“如果她还活着,怎么三百年来一次都没回来过呢。”
聚云山有师兄,阮软不可能活着还不回来。难道遇到了危险?
吱呀。
眼前的门从内打开。
宋悦笙愣了一下,然后眨了眨眼。
还是两个人。
好吧,她没看错。
她简单拱了拱手:“不知四师叔五师叔前来所为何事?”
“我们有点儿担心你。小宋,你该不会是想找个空旷的地方,然后……”寻夏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宋悦笙看了一眼:“五师叔,我没做过的事血誓不会生效。要是二位师叔不放心,就陪弟子待上一晚吧。以二位师叔的修为,即使不睡觉也不会影响精气神。”
寻夏觉得小宋说完这番话,气氛比刚才还尴尬。
她确实是因为担心才来望鹤阁。
至于师姐……
她说不准。
俞玲没有半分扭捏:“就这么办。宋悦笙,你现在要去哪儿?”
她活了几百年,第一次亲眼见到起血誓的弟子,不可能错过这个机会。
“去后山练一个时辰的心法。”
宋悦笙恭敬地朝俞玲一拜,“四师叔,弟子的九言碎了,望师叔明日允许弟子进藏剑阁再选一柄。”
俞玲立刻答应:“好,明日辰时,藏剑阁为你开放一个时辰。”
宋悦笙很快要应誓,明日选剑就成了一句空话。
然而,她和寻夏陪了宋悦笙一个晚上,一个惩罚都没生效。
就连眼下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