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
两三个侍卫一左一右压着叶鹤游,其中一个在宣平侯夫人的示意下直接朝他后颈劈了一掌。
宣平侯想知道理由,但夫人一言不发,而且他也不好在宫中询问。
回府后,他知道了个中缘由。
回想起下午某个宣平军的禀告,他对夫人的猜测确定了一二。
原以为知道晚宴上的宋贵妃和白日里皇陵上杀敌的禁军是同一人让他震惊,没想到他儿子给他带来了足够灭族的震撼。
宣平侯夫人拍了拍他的手,轻叹着:“到处都有人盯着宣平侯府的错处,所以妾身才想在他未意识到之前掐灭所有可能。不过也怪……”
宣平侯夫人摸了摸下巴。
“宋将军不可能随身携带家人画像,也不可能逢人便说。他们一个长期不在临京,一个身居后宫,怎么可能有牵扯?”
宣平侯没说话。
宋贵妃和已故那人相似八九。
或许……
就在此时,两三个侍卫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大堂。
“侯爷,夫人,不好了!小侯爷打晕我们,不知去哪了!应该有一炷香的时间了。”
宣平侯大拍桌子,胡子气得翘起。
“胡闹!拿着本侯令牌去调宣平军,发现小侯爷回府,立即关房,轮流看押。”
“是。”
与此同时,少阳宫附近的一间寝殿。
萧归熙动作轻柔地将宋悦笙放在卧榻上,嘴巴却亲切友好地“问候”宋家所有人。
“如果你敢走,我说到做到,一定一炷香杀一个宋家人。”
“宋悦笙,你觉得把你两个小侍女和野虎关在一起怎么样?”
……
萧归熙断断续续说了很多。
风寒。
不是他不相信,而是她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药丸,未必是因为风寒。
他将她的碎发拨弄至耳后,有些自嘲地勾唇。
呵。
他越不想承认的东西最后往往成真。
偏心的先帝。
被人谋杀的母后。
以及……
宋悦笙。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最近,还是遇到文蔓的时候,或者是更早之前?
殿内气压极低,年轻帝王坐在床边,目光哀恸地握着榻上人的手。
小福子放轻脚步,领着身后的太医小心跪拜:“陛下,张太医昨日煮药不小心扭到了脚,汤药烫伤了手,今日早早回府养伤。现在当值的是李绍钦李太医。”
萧归熙瞟了一眼。
是那个藐视皇权,目空一切的李绍钦。
曾多次拒绝给任何皇子诊病。
他也在其列。
不过此刻的萧归熙没时间细数他的大不敬。
他扬了下手:“请李太医不惜一切代价救下她。”
“是。”
李绍钦拱了下手,提着药箱走上前。
女孩儿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似乎是魇着了,眉头一直没有舒展。
他垂着眸,遮着眼底的情绪。
你也被皇宫同化了么。
感染风寒,完全不顾自己的身子出席除夕晚宴。
然而,当李绍钦诊过脉后,面上浮现一丝疑惑与愁容。
他怀疑自己诊错了,抬手,再次探脉搏。
和刚才一样。
“李太医,情况如何?”
李太医犹豫一会儿,神色凝重地回答。
“贵妃脉象微弱不应、迟缓而弱,却像常人那般规律整齐。陛下,臣才疏学浅,不知贵妃病症为何。望陛下恕罪。”
她的病不是风寒。
但又确实脉象微弱,气息浮散,没多少可活的日子。
现在的他找不到真正病因。
等他找到,她能不能撑到还是一个问题。
李绍钦袖子下的手慢慢攥紧。
听到这番言论,萧归熙的眸子暗了暗,闪着不明的光泽。
“她不用治了。李太医,请回吧。”
“……是。”
李绍钦迟疑片刻,拱手应道。
走到门口,他担忧地回头望了眼。
蓝麻雀眼睛瞪得极大,很铁不成钢地飞出星海,停在萧归熙的脑袋顶上,愤愤地踹了好几脚。
男主你干嘛,竟然不救悦姐!
万一悦姐一灰心不活了怎么办。
哎呦。
气死个雀了!
萧归熙感觉到头疼,捏了两下眉心,气愤地攥着宋悦笙的手腕。
“脉象微弱,规律整齐。宋悦笙,你还想用这招骗我多少次?不醒是吧?好,我现在就让禁军把你爹娘抓来,当着你的面杀了。”
宋悦笙缓缓睁开眼睛,弱弱地开口:“陛下看不惯臣妾,直接让臣妾等死便可。何苦要在这种时候说臣妾骗人,取臣妾爹娘的性命?”
萧归熙简直被气笑了。
又是这样。
她从来不承认自己以性命骗他。
“第一次,鸿嘉五年杏月初九。你在皇宫摔倒,装模作样地说自己快没命了,让我背你回将军府。结果呢。你就是轻微扭伤了脚,懒得慢慢走。”
宋悦笙想说哪有的事。
原主又不是她,不可能会做这种事。
但她刚要开口,一段陌生的记忆钻入她的脑袋。
六岁的小姑娘扭伤脚,不愿走,拦住一个小皇子,假哭抱腿,逼着黑脸的小皇子将自己背到了宫外的马车。
萧归熙控诉的声音仍在继续。
“鸿嘉十二年,霜月十三。你说前一日误食了有毒蘑菇,没几日可活,想去岑溪山求一道祈福纸,祈求神明让你活下来。你爹不放心你一个人前去,便让前来学武的我护送。”
萧归熙讽刺地呵了一声。
“我担心你在上山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