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生病有人陪的滋味这么好,她第一回生病有人陪。
祝烟安身上职责重如天,几乎没什么空闲的时间来陪妹妹。
他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双眼巴巴的眼睛,眼眶周围一圈都泛着粉色。
“难受?”
江肆风拣了顶上一个最大的草莓递给她,凑近了些把手覆在了她额头上。
微凉的指腹递来温度,她额上的温度烫暖了他指尖。
眉眼间专注,“还有点烫。”
似乎真的在担心她难受,想转身出去买个冰袋给她敷,衣角被牵住,
身后传来声音,“我不难受,你别去了。”
“你眼角红了。”
祝平安才反应过来,嘴里有草莓甜腻的汁水溢开,“我是因为你来看我,很高兴。”
她坦诚的像一面镜子,只对着他露出最柔软的那部分灵魂。
江肆风愣了一秒,好似也被一道莫名的情绪击中了,“很高兴?”
“嗯。”
她被这一道沉沉的视线看的有些紧张无措起来,低头看着地上窗户一道金晃晃的光,莫名的不太好意思。
江肆风给她讲了好一会儿的数学题,这部分是她重生以来都不太记得的。
直到吊水逐渐空了,祝平安小声的开口,“你快回去上课吧,已经耽误你很多时间了。”
高三的课业很重,没有人不为自己的前途挣一把。
“是吗?你一个人能行?”
连个帮她叫护士拔针的人都没有。
祝平安心里虽然不舍得,但还是点了点头,强装着坚强的冲他摆摆手。
他好像点了点头,高大落拓的身影一点点在眼前消失,直到在转角看不见了。
她终于垂下眼睫,修长鸦黑的睫毛把一层失落悄悄掩盖住。
没多久,又有脚步声响起,祝平安以为是值班的护士来看药水,头都没有抬。
“抬个头。”
直到熟悉的声线悄然在她头顶响起,祝平安错愕了一秒。
冷厉痞气的人向她走来,与之格格不入的,他手上有了一只飘起来的佩奇气球。
江肆风加快了脚步跑过来,桃花眼弯起来,好像在笑。
“我刚才看外面有小孩在玩气球,给你也买了一只。”
佩奇飘在空中,安静的输液室好像多了一丝不属于这儿的温度。
“我又不是小孩子……”但语气却是欢喜而雀跃的,他看出来她明显是喜欢的。
江肆风摇了摇头否定道,“你是。”
旁边不知道哪家胖乎乎的小娃娃,吮着手指头口齿不清,
“大哥哥给姐姐买……佩奇,佩奇会飞……”
含糊的大哥哥发音有点像大狗狗。
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仰着肥嘟嘟的小脸蛋看着飞起来的佩奇。
祝平安失笑,解下来给胖娃娃玩了一会,
还回来的时候,小东西抱着江肆风的腿,还不到人的大腿,“大狗狗,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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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笑了会,祝平安扭头看他,语气很轻,
“你……不是走了?”
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舔了舔唇,清伶伶的目光直直逼入她的眼睛,“你的眼睛说,”
汽水嘭的一声冒气,江肆风低眉,一双勾人的眼惊心动魄,
“不想我走。”
宋清梨的事儿还没有完全解决,她目前不是寄宿学生了,回家了就要面对宋驰。
她从最后一声铃声响起的时候,慢吞吞的收拾书包,看着窗外墨水一般的黑夜什么都没说。
她的人生,何尝不是比这黑夜还要黑一万倍。
窗外忽然一声喊,“梨子!”
祝平安在后门口探出一个脑袋,迫不及待的说话,“梨子,你以后都去我家住吧。”
她住的地方虽然不大,但是个温暖的小家。
她其实更怕,宋清梨回家了之后还要被打。
宋清梨想了几秒,刚想出声,被一道声音给打断了。
请润润如溪水之流,“宋清梨,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平平淡淡,跟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儿一样。
哪有人一上来这么说话呢……
沈最迈着长腿走过来,肩上有一只黑色的单肩包松松垮垮,“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三层独栋别墅,只有我一个人。&34;
一双狭长的凤眼,鬓间的黑发推的极短,眼神清白。
祝平安的目光一直都聚焦在江肆风身上,很少发现2班居然也有这种极品帅哥。
宋清梨揪住了书包袋子,鹅蛋脸上有疑惑和一点羞窘。
她虽然和沈最一个班,但一学期说的话绝对不超过三句,沈最这个人应该是蛮冷淡的,基本上不跟女生说话。
“我有点请求,我英语很差,你是第一,你可以帮我稍微补一点吗?”
沈最腿靠在桌子上,就站在她对面,比人高出了一个头。
目光好像很诚恳,“我给你补课费,一个小时五百。”
宋清梨跟他对视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沈最这个人其实一身的名牌,一般人其实看不出来。比如他身上那件简单的t恤,是手工制作的价位不低。
但这人特别低调,没人知道他往上几代,沈家算有名的民族资本家。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认真补充,“你住三楼,我住二楼,互不打扰。房间密码锁,你进去之后重新设置,没人打的开。”
祝平安看沈最,觉得不像坏人,但是她没法拿上辈子的经验来判断,因为前世记忆里没有沈最这个人。
更没有今晚这样的事。
江肆风从最后一排过来,目光扫过两眼沈最,语气认真听起来有些好笑,“他是好人。”
祝平安跑到他身边,仰着头小声说话,“你可以和我一起送一下梨子吗?”
她是女孩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