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怎么了?”
祝平安看他埋头在她颈边好半天都没动,忍不住轻轻推了推他。
而后才看到他泛红的眼角。
江肆风放开她,撑着手臂起来,伸手把她也抱起来了。
这儿空间算不得大,贵在清净,小窗撑开即为满园寒色。
祝平安转悠了会,看到桌上一本又一本的竞赛题,字迹厚重,有些纸张都被划破了,“青少杯物理竞赛一等奖。”
他前面欠下的基础太多,如今想跟她考一个大学,只有把物理竞赛重新捡起来。
里面夹着一张准考证单子,祝平安转过身冲他笑,“下周我送你好不好?”、
江肆风愣了一秒,过去揉了揉她发丝,“好。”
宋清梨自从那次受了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阴影,看见长玻璃瓶都抖的不行。
生怕又落到脑袋上。
沈最干脆把家里所有的玻璃都清了出去,以免她又想起那些不好。
晚上她总一个人安静的待在角落里涂药,还未结痂的伤口,她偏偏连眉都不曾皱一下。
沈最却看的害怕,走过去小声说话,“我给你涂后背吧。”
宋清梨仰头看着他,然后背对着他慢慢掀开了棉t的下摆,露出一截纤细白嫩的腰肢,和嶙峋往上细细密密的伤口。
指腹擦着药膏轻按上去的时候,她没转过身都能感觉到那只手正抖的厉害。
“我不疼的,没事。”
身后传来人轻轻吸鼻子的声音。
她犹豫着转过身,才看到他湿润的眼角,鼻尖有些红,像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宋清梨慌忙拿过了药,抓住了他的袖子,“是不是吓到你了?”
沈最轻轻摇摇头,看起来快要哭了,声音沙哑,“疼不疼啊宋清梨。”
“还好,没事的。”她缓了几秒,迈着纤细笔直的腿去拿纸巾,试探着给他轻轻擦了擦眼角。
“都过去了。”
宋清梨那天想了许久,很多事情没有必要一定有个解释。
她把那个小刀丢掉,又去买了好多好看的贴纸,还用奖学金的钱买了一条裙子和一件纯棉的t恤。
裙子给小满,t恤给沈最。
还是有人在爱着她的,不是吗。
爱和死一样伟大,那就选择爱吧。
沈最握紧手指,偷偷抬眉看了两眼她神色才试探着开口,“打你的人进去了。”
他使了些手段,宋驰一年半载的是出不来了。
只是他不知道要怎么把这事跟宋清梨说,那毕竟是她血缘意义上的亲人。
宋清梨神色很淡,抬眸冲他笑了笑,“嗯,谢谢你。”
沈最松了一口气,看她手边的药罐子,“让我再试一下吧,我这次肯定可以了。”
“不用啦,你胆子小。我自己来就行。”
她想起来什么,哒哒哒的上了楼把那件t恤拿了下来。
宋清梨不是很懂牌子,只是路过了那家店,忽然觉得模特身上的那件水蓝色t恤很适合沈最。
她索性就买了下来。
沈最垂眸看了两眼她手里的黑色包装袋,不自觉没反应过来,“给我的?”
“嗯。”
他受宠若惊的接过,像个小孩子一样笑起来,如清风明月,“谢谢,我很喜欢。”
一件水蓝色的t恤,他后来出国那几年,总是穿总是穿,后来t恤都被洗松了也没舍得换新的。
好像只有这样,沈最才会觉得她陪在自己身边一点点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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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午休的功夫,祝平安被舒静哄着拽出了教室,“静静,你去小卖部可以逛快一点吗。我还挺困的。”
“好小满,我们快走吧。”
她揉着眼睛被带着往前走,直到发现自己被带到教学楼后面一棵老榕树下,根本不是什么小卖部。
才惊慌失措的转身,身后传来一道轻柔的声线,“是我,别怕。”
祝平安才注意到榕树下还有一个身影,穿一身白色棒球衫,戴着金丝边眼镜。
“祁……祁言?”
他下意识的靠近,点头,干净的皮肤上有一丝愧疚,“我怕我约你你不来,对不起,骗了你。”
祝平安摇了摇头,不动声色和他保持着距离,“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祁言长相清秀,皮肤莹白的像女孩子,斯斯文文平常话也不多。
他沉默了许久,“你和江肆风在一起了吗?”
祝平安没想到他问这个,还是诚实的摇了摇头。
“虽然,我这样很不礼貌。可是我很怕以后一生没机会开口。”
祁言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有默默关注着她,可她和江肆风真的走的好近,时常看见她仰着头对江肆风笑。
“祝同学,我已经爱慕你很久了。”
祝平安被他下一句吓了一跳,神色也紧张起来,绞着手指拒绝的话刚要脱口而出。
祁言站在榕树下,镜片下的那双眼睛越发深情浓稠起来。
“你不用着急着拒绝我,我只是跟你说一声,我跟江肆风公平竞争。”
墙面后的人终于被这句公平竞争点燃了,江肆风想也没想,一把把人拽到自己身边,还在轻微的喘着气,
“你不许答应他!”
他急的六神无主,明明说好只和他一个人做朋友的。
祝平安脑袋都磕上他的胸口,“欸……江肆风你。”
祁言看他紧紧的拥着人姑娘,眉头皱了皱,“江肆风,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强迫她!”
他得了一个冷森森的眼神,丝毫不在意的还回去。
祝平安被他带着往回走,正好瞌睡也上来了,几乎被江肆风夹着往前。
“你不许答应他。”他又重复一遍,小肚鸡肠的模样简直惹人怜爱。
祝平安应着他,却又故意不顺着他,“为什么?祁言……好像人还不错呢。”
“蛮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