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季斐然在耳边念叨,“写了什么,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
沈最忽然转过头,季斐然从小跟沈最认识,他们这一批人说实话从小就什么都不缺,很少会看重什么,送一辆游艇都很难引起什么情绪波动。
但是,他还真的从来没见过沈最这么高兴的样子。
高兴的像一个浪漫的疯子。
“我要结婚了!我要娶我喜欢的人了!我要结婚了,结婚……”
他掰着季斐然的肩,差点给他摇散架。
季斐然一脸懵,“啊……?要结婚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被沈最拉出了门,“先别弄了,回国喝我的喜酒。”
季斐然:啊?啊?啊?!
飞机恨不得被催成大炮,沈最前脚刚降京城,后脚准备去找宋清梨。
被季斐然拉住了,“不成吧,你先跟阿姨说,先让他们同意。”
沈最呆呆点两下头,说好。
季斐然嫌弃:“你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
两个人暂时先分开,沈最连夜把蔚菀喊了回来。
蔚菀旅着游,半路被喊回来,一脸懵懵的。
沈最开口第一句,“妈,我要结婚了。”
蔚菀:啊?
不过她还算了解这个儿子,好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消化的速度也快。
她疑惑了三秒,问“和宋清梨吗?”
沈最回答的字正腔圆,“是的!母亲!”
沈家,压根就不指望孩子能有啥大出息,反正该有的都有。
生来,就在罗马之上。
等聊完了,蔚菀沉默了会儿,“行,你让人姑娘同意了就行,别是逼婚。”
沈最开心了,噌噌噌上楼了。
楼下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蔚菀在看婚纱设计图,笑道“你说儿子是不是像你?恋爱脑。”
沈父拍拍胸脯,“像你。”
蔚菀踢了他一脚,沈父说和那姑娘见面挑个什么礼物的好。
“咱儿子这样,真不会把家产败光吧?”
“有这个可能。”
“算了,他开心就行。”
-
江宜的夜晚比京城要热,不知名的小虫子吱吱咕咕,欢快极了,没烦恼的虫子和有烦恼的人类。
夜色寂寥,高大的一个身影躺在沙发上,腿伸不开,多少有些逼疚。
“江肆风?”
屋里传来轻轻一声喊,声音轻轻,带着试探。
“嗯。”他回头,直起腰往屋里看了一眼,朝里问“怎么了?”
祝平安没说话,憋屈的翻了一个身,她都要独守空床了。
“小满?”
她猛地掀开了被子,往客厅走,一声不吭的爬上沙发,压到了江肆风身上,底下的人被压的闷哼了一声。
祝平安手臂僵硬一秒,有点紧张的开口,“压到你哪儿了?”
江肆风低低的笑,大手环住她的腰肢,咬着她耳朵声音很低,温热蔓延开。
她脸很红,闷着声说不出话来。
薄薄的衣衫,小姑娘像一只八爪鱼似的,抱的紧紧,江肆风咬住后槽牙,伸手拍拍她挺翘的臀,
“回屋里睡。”
祝平安抬起头,唇瓣湿漉漉的蹭过他的鼻尖,耳蜗,“那你也别睡沙发了,好不好?”
这是江宜,幻日园,暗恋了她五年的地方。
江肆风呼吸粗重不少,嗓线暗哑,“听话,我就在外面,守着小满。”
可是她声音闷闷不乐,“我想你抱着我睡。”
宽阔的肩膀,蓬勃的心跳,薄荷膏的淡淡香气。在每次江肆风抱住她的时候,会一点点涌来。
小姑娘被忽然腾空抱起的时候,听见他恨恨的咬牙声,“行,要我陪是吧?”
两个人连跌带绊的跌进温软的被子里,柔软的唇被堵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间房子,还是当初江肆风高三住的那间。
大体的布局一点都没改。
那一年,他们也曾同床抱枕,各自怀揣着小秘密,笑容恬淡。而如今——
窗外散进来的栀子花香味熟悉又迷人。
满枝桠的花骨朵静静看着屋里惊涛骇浪。
到最后一步的时候,终归还是理智战胜了一切,江肆风额边的神经突突直跳,从旖旎如一场梦的房间落荒而逃。
浴室里水声淅淅沥沥。
祝平安捂住眼睛,脸颊烫手的厉害,裹成一颗蚕蛹在床上咕噜咕噜滚来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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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留下的幻日园,最后还是完好的保存了下来。
连当年在院子里栽下的树,都没有少一株。
江宜,还是像四年前一样热闹,熙熙攘攘,幻日园却位于一个僻静的地方,静卧一隅。
祝平安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床早已空空。
她唯独钟爱刷着牙到处参观,这会儿已经嘴角沾着白泡泡,参观江肆风先生的“故居”了。
第一个抽屉里有一大盒用过的草稿纸,当然并不仅仅只有数学公式,穿插了各种五子棋阵法。
祝平安闷闷的笑了会儿,牙膏泡泡差点掉下来,想起来那个时候贪玩逃课去网吧的人。
不自觉又笑出了声。
是打游戏的一把好手,还是打架的一把好手,还封了一个一中校霸的称号。
她接着往后翻,手指忽而停顿在某一页。
满目的物理计算公式杂乱无章字迹潦草,却在每一个缝隙穿插满了“祝平安”三个字,唯独所有她的名字,一笔一划,端正的像是要参加书法比赛。
纸的边缘都泛黄了,却依旧能看到那个17岁的少年一个人暗恋,一个人欢喜崩溃的日子。
把喜欢的人的名字写满在草稿纸,听起来像是个文静的小姑娘干的事儿。
没想到江肆风这么一个传言里风流薄性,女朋友一个星期一个的人,竟也会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