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
门口骤然响起傅峄城冷然的声音。
细听甚至能听到他声音里有几分紧张。
舒锦冷淡的看向他。
小护士和马医生都没见过傅峄城,问道,“你是谁?”
傅峄城走进病房,冷着脸,“我是她老公。”
他手里提着东西。
舒锦低头,看清傅峄城手里的笼子,面色骤然一寒。
“傅峄城!”
他提着的笼子里,是她的那只猫!
难怪她今天出门的时候,发现傅峄城的司机还在家里。
这个贱人,一直在等她出门,偷走雪球!
小护士和马医生对视一眼。
马医生扶了下眼镜,指了下傅宛然,“这位患者家属刚才签署了放弃治疗同意书。”
傅峄城手里的笼子落地,他转过头,目光森寒的看着舒锦。
“傅宛然?”
舒锦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神情。
阴寒恼然,不见半分感情。
“谁让你这么干的?”
舒锦真的有那么片刻的怔愣,才冷笑着出声,“傅峄城,这里就你我。”
她伸手,点着他的胸口。
“你装什么呢?”
小护士看向马医生,很小声,“我们不算人吗?”
马医生眼神示意她安静。
小护士手指指指舒锦脸上的氧气管。
马医生摇头。
方才已经冷然的脸缓和了几分。
看起来,好像是有转机了。
傅峄城用力打掉了舒锦的手。
他俊逸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每个字都冷。
“以后别靠近这里一步!”
舒锦讥笑,“傅峄城,你演什么呢?”
她真的觉得很可笑。
整个病房里,有值得他这么演戏的人吗?
他又何必演戏?
“出去!”
傅峄城扯过她的胳膊,用力的将她甩了出去。
这还是舒锦成为傅宛然后,第一次久违的被他这么动手。
之前哪怕她把傅峄城打成那样,傅峄城都没对她动过手。
她被推到门口,转过身想带走雪球。
傅峄城一把将笼子拿走,冷冷的盯着她,“走。”
舒锦和他对峙。
目视他黑色的双眸。
她看了傅峄城很多很多年。
可似乎是因为看了太多年了。
她忘记傅峄城年轻时的样子了。
如今再看,尽觉陌生。
傅峄城有这样难言神色的时候吗?
舒锦记忆中,他的脸,只有讥讽的,鄙夷的。
他的眼,除了冷然便是讥笑的神色。
舒锦默了片刻,才缓缓道,“你保证,雪球平安无恙。”
傅峄城的神色忽然恍然了一下,意味不明的反问,“你也叫猫雪球?”
之前舒锦带回来的那只猫,死的太突然了。
傅宛然明明没见过。
不知道那只猫叫雪球。
舒锦不答,只冷盯着他。
傅峄城也没有追问,他冷硬的点了下头。
“猫如果再死,你拿命抵。”
舒锦直视他的眼,嘴角带着森然的笑。
傅峄城睨着她,“再?”
小护士和马医生等不住了,出声询问,“商量好了吗?到底怎么办?”
傅峄城回过头,“继续治疗。”
小护士收手,明显的松了口气。
她和马医生经过傅峄城时,男人忽而又冷道,“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能宣布放弃她的治疗。”
“我是她的丈夫。”
小护士看向马医生,马医生点头,“我会跟他们说的。”
走出病房,小护士才急不可耐的说道,“他妹妹说他忙着偷情,他又跑过来说他才是患者的丈夫……”
她的语气,全都是八卦的兴奋。
舒锦从转角处走过来,听着声音远去。
站在了病房外。
病房里许久都没有传出来声音,就在舒锦疑惑是隔音太好了的时候。
傅峄城冷然的语调响起。
“你那只猫,我给你找回来了。”
“……你自己睁眼看。”
舒锦眉头皱的紧紧的,只觉得胃中翻腾。
也觉得傅峄城可笑。
他难道是分不清植物人和脑死亡的区别?
以为他如今演这些,她还能知道?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傅峄城再开口时,声音带着讶异的怒气。
“舒锦,你给我戴了绿帽子,我都没跟你计较,你敢就这么死了试试!”
?!
舒锦手搭在了门上,要推开时,又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那奸夫死了,你要跟他殉情是不是?!”
舒锦把门推开,傅峄城正在气头上,没听到声音。
他微沉的眼死死的盯着病床上舒锦苍白的脸。
“舒锦,你凭什么?你凭什么不求我原谅你,就这么去死!”
声音染怒,细听甚至还见几分委屈。
舒锦看着他的背影,悠然笑了。
突然的笑声让傅峄城身体一僵,他皱眉起身,盯着舒锦。
“我不是让你走?”
舒锦脸上还带着笑,讥笑。
她直视着傅峄城几分恼然的眸,“我要是走了,怎么看得到这么精彩的戏啊?”
她眼底都是嫌恶,“傅峄城,对着个植物人……哦不对脑死亡——”
“你住口!”
傅峄城忽然一声低喝。
舒锦顿了顿,旋即宛然一笑,“演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