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若是要报官,恐怕还需要他作见证。眼下为答谢他的义举我已经奉上了一笔酬金,打算再在近处给他安排个住处,方便我们日后交涉。不过下午他和葛姑娘产生了一场误会,就在园子里打了一架……”
“这又是怎么回事?”
云璧先出门让人准备饭,这才进来三言两语说起了这一下午发生的太多太多事。——据说阿淙和我去了斜巷茶馆后,刚和我分开就被人困在了一间出不去的屋子里。幸好那位剑客偶然路过把他救了出来。之后两人又一起和韩湫提前安排的人打了一场,才好容易及时寻到了我的所在……
这故事听得我直皱眉头,整理了好半天:“你说阿淙是被谁困住了?”
“自然是你韩师兄的人。”喓喓这时走进来,一脸严肃,手里还拿着韩湫送来的那封手书,“什么画儿值得你犯险?为什么不让我陪着,你是故意把我支走的吧?”
我:“……我怎么知道这是在犯险?韩师兄彬彬有礼,我又没什么值得他图谋的东西。”
喓喓丢下那手书,气鼓鼓地将双手往怀里一抄:“你知道屋子里那迷香是做什么的吗?是谋女子清白的东西。这还叫没有图谋?”
……原来,那不是犯病,是中毒?!心里泛起一阵恶心,强压下去:“听说你和人打架了?”
葛喓喓心虚地转了一下眼睛:“这白鹭飞是什么地方,整个大泽县的人都看着。阿淙抱着你从正门进来,还留下了身后斜巷茶馆的一片狼藉。我和聂英子隔了三条街都第一时间听说了消息。回来时又看那雎献带着韩湫身边的小厮,哪知道他是带人犯来问话的?自然以为他们是一伙儿的了。他又闷声过招不解释,我心里的火就全泄在他身上了……”
“你把人打伤了?”
“……那倒没有,这戚国人有几分本事。”
“他还是戚国人。”
“自称是戚国人士,游历于此。”说完话,喓喓才深吸了两口气,一本正经地转过脸来,红着眼道:“小玉,你今天吓死我了。”
“……对不住。”
他用力地抹了抹眼泪,吸吸鼻子。走过来坐下:“我知道你现在刚醒,我不该来招你。不过你听着,保护你是我的使命,你要是出点什么事……”他沉痛地摇摇头,“我就全完了。”又道:“这外头不比宫里,你素日里的周身穿戴都价值不菲,又长得如花似玉,正值妙龄,便是在书院都要小心为上,何况是校外?外头的人鱼龙混杂,居心叵测,所以我才有非来书院陪你不可的道理。”
我点点头:“我知道了。”
看我回答得乖顺,喓喓一时无话。起身要离开,临出门又问我:“韩湫说要给你看的到底是什么画儿啊?”
“唯子骏的《春耕图》,就是一副普通的画。”
喓喓略一琢磨,无趣地走了。
云璧一面拧了帕子给我擦脸擦手,一面道:“小姐,葛姑娘听说消息后吓坏了,刚才我还看见他站在廊下抹眼泪。又不愿别人看见,又怕你发现,才故意做出这副要强的样子来。”
我自然知道喓喓的心,只是,阿淙虽然不会武功,但他总归是我的人。不是谁的眼线,也不会成为谁的牵挂。
可惜这里同阿淙问了半天,来龙去脉里全然没有那幅画的影子。那个声称拥有这幅画的言伯渊根本连面都没露。难道韩湫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骗我?
“……小姐问的,到底是什么画?”
“《秋暝图》,听风宴那天,一位姓言,名伯渊的四年师兄说这幅画在他手里。韩师兄说他能帮我牵线看画。”
“言伯渊,四年弟子,《秋暝图》……”阿淙念叨了一番,“小姐,我去帮你打听,一有了消息就告诉你。”
我:“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阿淙:“小姐放心,书院的丫鬟小厮们看我平常总山上山下地跑,买那些吃的玩的又有门路,就都喜欢托我带东西。所以我早就和他们混熟了。他们对自家主子不光知道得多,还喜欢相互交换内幕消息调侃取乐。我之前不愿他们打听小姐你,所以一见他们说话就避着,之后只好再设法混入其中就好。”
我垫底那头:“这幅画事关重要,尽力而为就好,哪怕一无所获也切记不要惊动旁人。”
阿淙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