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矫情书院>女生耽美>与神明重逢·彼泽山> 第二十五章 纪无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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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纪无繁(1 / 2)

……一行在园中聊得热闹,却听又有人求见。“他说他叫纪无繁,前来替好友赔罪,请小姐务必见他。”

苏玧紧张地看了我一眼,气冲冲地站起来:“他来干什么?我去打发!”

一径出了门,又进来。聂英子:“怎么样了?”

苏玧似还憋着气:“他说小玉不见他他就跪着。我说就让他跪着吧,只是别跪在白鹭飞的门口,惹人笑话。故撵了他去街前,眼下就跪着呢!”

我:“其实此事或许与纪师兄无关。”

苏玧:“管他无关有关呢!这时候来见你可不就成了有关了?难道他不是为了给韩湫求情来的?”

过了会儿,一个丫头又进来:“小姐,跪在外头的那位公子说,他知道那幅画的消息。也知道小姐还在打听,所以是替小姐打听清楚了再来的。”

偷偷瞄了喓喓一眼,道:“让他明日再来吧。”

苏玧:“他说的什么画儿啊?”

额……什么来着?“唯子骏的《春耕图》。”

苏玧点点头,又道:“这幅画我知道啊,正是家父的藏品。也是去年我二哥送给我父亲的寿礼。——你问这幅画做什么?”

“早就听说过这幅画,所以一直想一睹其风采。”

苏玧:“这简单,年冬回京了,我把这画偷出来给你看个够。不止《春耕图》,唯子骏的四季图都是齐备的,春耕,夏渔,秋收,冬藏;此外还有他好几幅荷花——他这个人不是最擅长画荷花吗?……”

虽然苏玧难得机灵一回,但我不得不打断他:“对了,江阿离,他最近怎么样?”

苏玧果然沉默下来,倒露出几分愧色:“他呀,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忙些什么,整日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们明明说好了一起下山来看你,可他临走了却又不见人影……”

明知这事没法怪罪他,但一想起那天韩湫的说辞,想到他从前的种种所作所为,想到他失约于我们是为了和情人幽会作乐,心中就总有几分怨气难消。如今他不来见我,也是正好。

……隔天一早,纪无繁果然来了。只在空无一人的大堂里,对着面前绿气森森的热茶木偶一般死气沉沉地坐着。转头见我来了,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捧着一只细长的木盒欲献给我。

“师兄请起。”

他不肯起来:“小玉师妹,这是师妹要的画,请师妹收下。”

“还请纪师兄先告知来意。”

纪无繁抬头看了我一眼:“师妹请听我一言。韩湫此次冒犯师妹,确实罪不可恕,师妹要打要罚都好,可一旦回京受审,确凿了罪行,恐怕,恐怕就前途尽毁了。”

“师兄就是为这事才来的吗?”

“师妹有所不知,你韩师兄,韩湫他,他,他并不是有意欺负你,只是为了报复江小凝。他和江小凝江公子素有旧怨,当年是江小凝横刀夺爱,险些害得韩湫的未婚妻……”

“可师兄,江小凝他做过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纪无繁仓惶看了我一眼:“韩湫也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一时想不到别的法子才出此下策,误伤了师妹。其实他素来洁身自好,不近女色;何况那天听说并未、并未——”纪无繁踌躇着改口:“还请师妹看在韩湫悬崖勒马的份儿上,再给他一次机会。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师妹若是肯原谅他这一次,纪某愿当牛做马回报师妹……”

我不禁冷笑一声:“韩师兄悬崖勒马,可不是为了别的,而是阿淙他们及时赶到的缘故。而且听说他被捕时,还在歌馆中和歌女舞姬舞蹈唱诗取乐,对此事根本没有半点愧疚之心。纪师兄这话说得未免太牵强了吧?”

纪师兄愣了愣:“师妹或许不知,但大司乐,裴先生他们都看在眼里,韩湫满腹经纶,心怀天下,多年来寒窗苦读,千方百计以文章诗词铺路叩门,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步入朝堂,实现治国为民、匡扶社稷的抱负。若其空有治国之才,却不能走上仕途,一展抱负,不仅辜负了多年来栽培他的先生们,对他来说更是与死无异。”

“我也有一言,不知师兄愿不愿听。师兄请起——”

纪无繁哭得满脸泪痕,但好歹擦擦眼泪起了身。

我:“纪师兄说韩师兄满腹经纶,有治国谋政之才,或许属实。至于说他心怀天下,志愿治国为民,纪师兄可知这天下不光强者,还有弱者,不光上位者,还有下位小民,天下万民中男人占去一半,却还有女人的一半。韩师兄轻贱女子,牵连无辜,欺凌弱者,还说什么心怀天下,难道他心里念的就是那男人的一半天下?还是位高权重者翻云覆雨的那一半天下?

“何况胸中文墨,才干作为,本是人手中的器。若御器的人没有仁爱之心,祈祷百姓丰足,天下安定的鼎也能变成搜刮民脂民膏、杀人不见血的刀。韩师兄嘴上说着‘治国为民’,心里想的就当真是这天下的民吗?还是为了实现自己弄权夺位,凌驾他人的狼子野心?”

纪无繁听完这话怔了半晌:“不,我了解他。”

“既然纪师兄如此执迷不悟,我正好有韩师兄质问过我的这么一段话拿来问你。——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纪师兄既然这么了解韩师兄,又对他的所作所为毫不介意,却不知师兄是只当他是表面朋友,所以不介意呢,还是心里当真认可他的行为,和他是一丘之貉。又或是师兄只是在装聋作哑,不敢去介意。看纪师兄今日的情形,恐怕是后两者,却不知是哪一种。”

纪无繁屈辱地低着头,沉默片刻,又落下泪来:“事到如今,千错万错都是韩湫的错。只望师妹念在同门一场,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若是师妹愿意,我会说服韩家登门提亲,以全师妹名声。”

这话于纪无繁来说恐怕是委曲求全,无奈之举,于我,却是当头一棒,把我发自肺腑的这字字句句都变成了一场笑话。

我无奈地摇摇头,道:“纪师兄可知,师兄今日所言,对玉错而言句句都是寒兵利剑。我以为,纪师兄出身微末,又是被宋昀先生赏识才有了扬名安身的机会,和韩湫这类不恤下民的膏粱纨绔之辈到底不同。当初听风宴上,也只有纪师兄拿正眼相待,所以才答应来见师兄。看来,究竟是我想错了。高看了自己一介弱女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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